厉云亭听到这话,先是一怔,旋即就反应了过来。
他脸上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小姐,你,你不认识我了?”
桑桑缓缓摇头,“我失忆了。”
厉云亭的眼底闪过错愕,旋即便是恍悟、痛惜等复杂情绪。
原来如此,难怪大小姐会委身于这么一个乡野汉子,却原来她是失去了记忆。
他焦急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头部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还尚未完全确定对方是敌是友,桑桑自是不打算将自己的全部底细都道出,是以她只是含糊其辞地道:“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厉云亭还要细问,桑桑已经率先开口,主动问起了其他讯息。
“你说你认识我,那我究竟是谁?”
厉云亭语气急切地道:“你是镇南将军的女儿叶桑榆啊!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叶桑榆?
这就是她的名字?
她的脑子里又闪过了一抹异样的情绪,有一股熟悉的感觉铺面而来。
她对这个名字有感觉。
当初,沈焰给她的铺子取名为桑榆食光,她便觉得很亲切,心里也颇为喜欢。
但她只以为这是沈焰取的,自己爱屋及乌,所以才会那般喜欢。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完全如此,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本身的名字就叫桑榆。
她的关注点先放在了叶桑榆这个名字上,旋即才落在了其他方面。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爹是镇南将军?她竟是将军的女儿?
她这娇弱体格,还有这一手堪比御厨的厨艺,都不像是一个将军的女儿该有的啊。
桑桑的心中生出了些许疑虑,沈焰心中亦是一阵波澜。
他猜到桑桑必然身份不一般,但却没想到,她的身份会这般贵重,一时之间,沈焰既为她感到高兴,同时又不免有些紧迫感。
她的身世已然揭开,自己却还是个身无半分功名的白丁,他们会不会被拆散?
不过,现在也只是这人的一面之词而已,桑桑的身份究竟是否当真如此,还得继续加以验证。
桑桑也打算继续试探一番,看看他是否能自圆其说。
“那你又是谁?”
厉云亭急切地道:“我乃是镇南将军的义子,是你的义兄,厉云亭。你以前最喜欢跟在我身后,唤我云亭哥哥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只是他一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对桑桑太过亲昵,怕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一直唤她大小姐。
桑桑的面上依旧是茫然之色,仅有的一点感觉,也只是脑子里模模糊糊的熟悉感而已,再多的却是想不起来了。
沈焰听到他的话,眼底顿时笼上了一股子晦暗之色,心底深处也冒出了一股微微酸意。
云亭哥哥,这个称呼可当真是刺耳得很!
他家桑桑才不会那么喊,就算以前少不更事喊过他,现在也自是不会这般做了。
桑桑继续问,“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厉云亭立马就掏出了自己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镇南”二字,“这是镇南军的令牌,这是我的私印,这些都是证据!你看看,我真的没有说谎。”
桑桑也没客气,接过他手里的两个东西,垂眸细看。
厉云亭的私印她只看了一眼,然后便只专注地把玩着那块镇南军的令牌。
这块令牌入手是有些冰凉的触感,做工厚重,那上面的“镇南”二字更是格外大气。
看着这块令牌,一股子熟悉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
她以前定然是见过这块令牌的。
但这也不能成为证据,因为谁也不能确定他的这令牌究竟是否真的是他的。
厉云亭一脸殷切地望着她,桑桑放下了那令牌,继续追问。
“你这些证据只能证明你的身份,却不能证明我的身份,你如何能证明我就是你口中的大小姐?”
这话一下把厉云亭给问住了。
他来之前,只想着能找到大小姐,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把人带回去,根本没有想过大小姐会失忆,会不记得他,还要他证明身份啊。
是以,他压根就没有带什么信物。
至于大小姐身上的胎记,他一个外男就更不知道了,不然那就是冒犯和亵渎。
一时之间,他的脑子里不禁一片空白,完全答不上来。
桑桑想到她一直藏在身上的那个手镯,她便出言提醒。
“比如说,你口中的大小姐身上是否有什么随身携带的物件?”
她只能这般提醒,多的自是不会说。
不然他被自己提醒,最后瞎蒙蒙对了,那这个答案自然不可信。
厉云亭被提醒,果然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