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早就看出这个人对桑桑有别的心思,敢觊觎他的桑桑,这是沈焰绝对不能忍之事。
他宣誓主权般揽过桑桑的肩,目光冷冷地逼视着对方。
“桑桑是我三媒六聘娶回家的夫人,你说她的事与我何干?”
听了这话,厉云亭瞬间又要气炸了。
“大小姐是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会被你诓骗,你就是趁人之危!”
沈焰嗤笑一声,“桑桑只是失忆,不是失智,她究竟愿不愿意嫁,她自己心里清楚。不信你可以亲口问问她,是不是被我所强迫?”
说完,两个男人都齐齐看向桑桑,她一下倒是成了裁夺是非的裁判了。
桑桑看了沈焰一眼,对于他这种奇怪的胜负欲和独占欲很是无奈,但桑桑自然也只能满足他,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她看着厉云亭,眸光澄澈,语声轻柔,“与阿焰成亲是我自愿的,他并没有强迫我,相反,他对我很好。”
沈焰闻言,整个人便像是一只得胜的大公鸡似的,满脸都是洋洋得意之色,看向厉云亭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挑衅。
而厉云亭则是满脸灰败,似是受了重大打击。
大小姐看着那男人的目光俨然充满了温柔与爱意,形态举止之间对他也是亲近依赖,没有半点勉强排斥。
这些,都是无法伪装出来的。
所以,大小姐方才所言,全都是真心的,没有半句作假。
她是真的倾心于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厉云亭的心头一阵微微刺痛,同时又泛起一丝苦涩来。
他不敢肖想的人,现在竟然嫁给了旁人!
若这个人是个与她身份匹配之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人是比他还不如的山野汉子,厉云亭心里如何甘心?
厉云亭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痛地道:“大小姐,他只是一个乡野匹夫,如何配得上你的身份?若是将军知道了,也定会反对的!”
沈焰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褪去,心头转而笼上一层阴霾。
他不在乎厉云亭怎么贬低他,但他却不得不在乎桑桑父亲的态度。
她的父亲若当真是堂堂镇南将军,那他对自己这个便宜女婿必然是不满意的。
偏偏他还没来得及考取功名,连一点叫板的底气都没有。
桑桑的态度却是分外坚决,“阿焰就算只是个乡野匹夫,我也不在乎,任何风光鲜亮的身份,都不如对我好来得让我安心。
我相信我爹定然也不是一个只看重身份地位,而全然不看内在品性之人。”
厉云亭听桑桑这般维护沈焰,心中又升起一阵酸涩之意。
他张了张嘴,还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是被桑桑再次抢白。
“你可知我为何会失忆,沦落至此?是被人陷害的,我虽然不知道害我的人是谁,但我却能确定对方一定是我的身边人,抑或是我所谓的亲人。
那些表面对我好的人,实际上却是在我背后捅刀子,我如何还敢信他们?
我未来的夫君便是身份再高,权势再大,但却没有对我好的一颗真心,我嫁了又有什么意义?”
厉云亭听她提起自己被害之事,心中升起一股刺痛与戾气。
那些胆敢谋害大小姐的人,他定会一一找出来,将之手刃,为大小姐报仇!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当务之急,还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强压酸意,语气艰涩地开口,“那你就能认定他对你当真是一片真心?他万一也是包藏祸心,对你别有所图呢?”
桑桑看向沈焰,眸中盛满柔情。
“当初阿焰把我从人伢子手里买走时,我浑身脏污酸臭,脸上更是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人人见了都对我避之不及。
当时的我,一没容貌,二没钱财,三没身份,那样的我,阿焰有什么可图谋的?”
桑桑说了一通,厉云亭就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什么?你还被毁容了?”
他在大小姐的脸上一寸寸细看,但却是却半点都没有看出来,可是她也没必要拿这样的事跟自己开玩笑。
桑桑伸手摸向自己左脸的位置,给他比了一下,“我的伤疤在这里,大概有这么长,我在人贩子手里时,根本没有上任何药,伤疤一直反复溃烂,很丑,也很疼,最后留下了很深的一道疤。
后来沈焰把我买了回去,才给我抓了药,给我祛疤。之后我也一直很顺利,又有其他朋友帮忙,我的这道疤才彻底祛掉了。”
桑桑提起这些,语气是轻描淡写的,因为那些事对她而言,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了。
但这落在厉云亭的耳中,却有种如遭雷击般的震撼,心中更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揪紧,生疼。
他的拳头狠狠握紧,发出了咯咯的声响,咬牙切齿地道:“究竟是谁,竟然这般恶毒,敢对你下这样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