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亭正欲开口继续求证,另外一道声音就突兀地响起,“你是镇南将军的女儿?”
顾允之已经从屋中出来,他将方才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他的震惊程度丝毫不比阿丑好多少。
他身后的陆八荒亦是满脸惊愕。
桑桑:“我也还不能完全确认,但如果我的直觉没有出错的话,应当是的。”
厉云亭的目光则是紧紧地落在陆八荒的身上,先是震惊,旋即便是戒备。
他认得陆八荒!他曾在战场上见过!
他再看向顾允之,就更加确信了他们的身份。
他虽没见过顾允之,但却见过一个比他年长,容貌有五六分相似的人,那人便正是方才阿丑口中所提到的南越刚登基的新帝顾允煦。
他们这般相似的容貌已然表明,他们之间定然是有血缘关系的。
陆八荒也看向厉云亭,只不过他并没有认出厉云亭。
沈焰怕桑桑夹在中间尴尬,他便站了出来,沉声道:“我们彼此就算效忠的君主不同,也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凡事对事不对人,桑桑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迁怒到她的身上。”
沈焰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好似生怕他们会把桑桑吃了似的。
顾允之和陆八荒都回过了神来,他们调整好了面上的神色。
顾允之开口道:“我只是太过惊讶罢了,并没有要迁怒之意。
我们原本就是两国之人,本就可能会存在立场上的差异,你们一开始也没对我抱着什么偏见,我现在自然也不能因此就迁怒苛责。”
桑桑听了他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她很珍惜顾允之这个朋友,也很珍视他们彼此这段时间的相处,不想因为自己身份的揭开一切就化为泡影。
她看得出顾允之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假意敷衍自己,心头也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
他看着桑桑,眼神中带着一丝欲言又止,桑桑从他的神色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
顾允之张了张口,依旧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他看向陆八荒,“师父,还是您来说吧。”
他们越是如此,桑桑心里便越是不停打鼓,她有种预感,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陆八荒沉声开口,“南越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对邑州发起了一场进攻,那场战役中,大元国战败。
若我所获消息没错的话,这场战役打败之后镇南军就有人故意散布消息,称你父亲与南越勾结,故意战败于南越。”
顾允煦之所以会在登基之后第一时间就发起这场战役,是因为他急于要那么一场胜仗来树立威望,稳固自己的皇位。
而他也成功了。
叶邵景的威名赫赫,战功显著,在南越军中也算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顾允煦能在登基后的第一场大战中就直接打败对方,这对于他的威望树立的确是大有助益。
原本就算他的皇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坐得也不甚稳当,但经此一役之后,也必然能大大收服人心。
陆八荒真正意外的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镇南军如何会在他登基之后就那么轻易地被击败了?这个问题委实十分值得深思。
桑桑闻言,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厉云亭更是面色大变,他几乎是立马就高声反驳,“不可能!将军绝对不可能与别国勾结,背叛大元!”
厉云亭是叶邵景亲手养大,又一直在镇南军中历练,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镇南军治军严明,更了解叶邵景的为人秉性。
便是谁会做出背叛大元的行为,叶邵景也不可能如此!
陆八荒道:“这事你认为如何没用,关键得看你们大元国的皇帝心里怎么想。
只不知你们大元的帝王究竟是否有这容人之量,能真正明察秋毫,还他一个公道。”
厉云亭拳头紧紧握着,“我们将军驻守邑州多年,打了无数胜仗,立下了赫赫功劳,他的忠心日月可鉴!皇上如何会看不到?”
陆八荒看向他,眼神仿佛在说他太过天真。
“越是如此,你们皇上才越是可能会对他生出忌惮。
镇南将军的确战功赫赫,但也功高震主,若能趁此机会将他除掉,对于大元皇帝来说,未必不是一件顺势而为之事。”
厉云亭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反驳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陆八荒所说的话,的的确确是事实。
在邑州,镇南将军就是大家的神,他深受百姓们的爱戴,厉云亭觉得理所应当,因为这都是将军用自己的双手和实力挣来的。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他的威望越高,对于皇上来说,就越是一种威慑与忌惮。
他此前未必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下意识地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