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淮正靠着靠枕坐在病床上,上面放着桌子,桌子上摆着笔记本,他正看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安心的心里刹那就被微微的失落充满。
他果然是通讯自由的,只是不想联系她而已。
听到动静,病床上的男人第一时间抬头看了过来。
大约是没有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安心,陆应淮黑眸眸底掠过几分微诧,只是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随后便扬起一抹笑,低低的出声喊她,“心心,你怎么来了?”
安心手里拎着的是一个白色的手提包,一身米色的风衣陪着白色短款皮靴,就这么站在门口,也没马上金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陆应淮看着她,俊美的脸上神情是浅浅淡淡的无奈,“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安心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冉珂没有跟她一起进去,只安静的拉上了门,在病房外面等候。
安心走到病床边,顺手将包放下,然后才拉过一旁的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垂着眼睛,没有看他,更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病房里一时之间陷入短暂的安静。
陆应淮低眸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然后才俯身凑到她的跟前,“心心,”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出其中的虚弱,“生气了?怪我没有跟你说?”
安心抬起头看着他,扯了扯唇,“没有。”
她又想起刘玲跟她说话时那无奈的表情,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者掺杂了几分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特意来跟她说那些,就是为了让她生气的。
看陆应淮刚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真的在生气,那无奈的表情看得她也觉得很无奈。
她其实没有生气,也不是完全不生气,只是跟生气比起来,更多的是心疼。
陆应淮看着她表情不断变换,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谁跟你说的?”
安心仰眸看他,笑了一下,“哦……是刘小姐特意来跟我说的。”
听到她这么说,陆应淮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那我猜,她告诉你的时候肯定也跟你说,让你答应她,不要告诉我是她告诉你的。”
安心轻描淡写的点头,语气随意又全部放在心上,“哦,她确实是说过,不过我不记得自己答应过她。”
陆应淮看着她的态度,眉头皱了起来,“心心……”
安心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距离更近的跟他对视,“你说。”
陆应淮语气无奈,“你如果不高兴的话,可以发泄出来,但是别这样说话,嗯?”
不说他们现在对彼此了若指掌,就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对彼此并不了解的那段时间里,她虽然看着很温柔很好说话,但其实真的生气了也是有什么不高兴会直接发脾气表达出来的。
他习惯了那样的安心,或者说,那才是正常的安心。
安心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心心……”
安心定定的看着他,“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么做会让我不高兴,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呢?”
他们对视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良久,陆应淮低低淡淡的解释,“我伤得这么惨,如果让你看见了,也不过是惹你伤心担心跟着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就算我现在还算自由,但其实跟在监狱也没什么区别。与其让你跟着操心,不如就让你以为我一直在监狱。反正我原本也打算,等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就去找你的。”
“没有区别?”
安心重复着他说的这四个字,精致的脸上挂着笑,但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闪烁,“对你而言,没有区别?”
如果她每天都可以见到他,这都不算区别的话,那她可以照顾他,也不算区别吗?
还是说,对他而言,她的照顾和刘玲的照顾,也没有什么区别?
陆应淮的眉头一下子就皱得更加厉害了,他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拉到了床上,然后俯身将她抱住。
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话时鼻息和唇息都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声音也变得更低哑了,“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心心,他们花这么大的代价和力气,都只是为了刺激你给你施压。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的。”
“而且我所谓的没有区别,只是指我伸在何处,并不是说你。我自然是巴不得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能看到你,跟你在一起。”
安心闭上眼睛,无话可说。
她能说什么呢?
他受伤全都是因为她,他选择这么做也是因为害怕她承受不了。
他就这么小看她?
明明都说好了有什么事情要一起面对,可是真当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选择隐瞒她,自己一个人承受。
这该死的大男子主义!
安心在他的怀里不说话,陆应淮无端的有些心慌,“心心,你别不说话。”
安心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
“你一般中午吃什么?我去给你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