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联贴在船上显得格外突兀。 戴眼镜的法官见来了两个民警,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切地说:“同志,我们是云港市中级人民法院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公安同志,他们不讲理,你不能全听他们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挤上来要理论。 小鱼立马拦住她,很认真很严肃地警告:“我们问了你了吗?都说了先了解情况,能不能让我们一个一个的问?” 认识韩渝和小鱼的中年船主连忙拉住妇女:“别着急,听韩队长和梁队长的。”…. “可是……” “我们有这么多人,你怕什么呀。” “好吧。” 韩渝回头看了一眼三十多岁的妇女,又看了看紧攥着一个法警挎包带子的三十多岁的船员,严肃地说:“你先把手松开,大过年的,拉拉扯扯做什么?” 男子犹豫了一下,在亲戚和老乡的示意下很不情愿的松开手。 戴眼镜的法官稍稍松下口气,又从包里取出一叠法律文书,解释道:“同志,这条船不是他们的,是被执行人王成松的。船舶所有权登记证、船舶检验证书和船舶营运证上都是王成松的名字。” 妇女急了,正准备开口,见小鱼脸色一正,只能悻悻地低下头。 韩渝飞快地看完法院判决文书,大致搞清了来龙去脉。 这条船的所有权确实属于云港籍船民王成松,97年3月21日,王成松以购买一条一千顿级的内河货船为由,跟云港市的一家银行贷款了120万元,没按贷款合同归还贷款,被那家银行告了。 韩渝放下判决书和强制执行的文书,不解地问:“刘法官,就算强制执行,也应该优先执行王成松贷款购买的新船,你们怎么不执行新船,反而跑滨江来执行这条不值几个钱的旧船?” “新船出了事故,沉了。” “新船沉了?” “船沉了,人跑了,不但我们在找他,被他撞的船主和打捞单位也在找他。” 那个姓王的船主够倒霉的。 刚买了条新船没跑几天就沉了,这是真正的倾家荡产。 船沉了人跑了这种事韩渝见多了,直到今天,北支水域的江滩上仍有几条航道部门之前辛辛苦苦打捞上来,直至今日都联系不上船主的事故船。 韩渝暗叹口气,转身问:“到你们了,先说说叫什么名字。” 妇女连忙道:“公安同志,我叫李玉芳,这是我男人顾六根。” “这条船怎么回事?是王成松租给你的?” “不是跟王成松租的,这船是我们跟王成松买的,我们有字据。” “买的,买的怎么不办过户手续?” “我们也想过户,可买的时候我们在长江上,又不在云港,我们就跟王老板约好等哪天都有时间一起去云港港监局办过户手续,后来不是他没时间就是我们没时间,再后来打电话都联系不上。” “买船时的字据呢?” “有,我去拿。” …… 顾六根、李玉芳夫妇果然有跟王成松签订的买卖合同,只不过是手写的。这条船是他们两口子花11万从王成松手里买的,从合同上看买船款一次付清了,并约定在合同签订之后的3个月内办过户手续。 韩渝看了看落款处买卖双方摁的手印和买卖的时间日期,再看看判决书上王成松跟银行贷款购买新船的时间日期,意识到这件事确实很棘手。 “刘法官,这条船在王成松名下,你们按法律办事,过来查封,无可非议,照理说我们应该协助你们执行。”…. 韩渝深吸口气,话锋一转:“但法律不外乎人情,无论立法部门制定法律法规,还是你们法院依法判决乃至依法执行,都要符合常情常理。比如今天这事,顾六根夫妇花真金白银跟王成松买船在先,王成松跟银行贷款购买新船在后! 你们法院就因为顾六根夫妇没跟王成松办理过户,就要强制执行事实上的所有权属于顾六根夫妇的船,这就不符合常情常理了,你们把船开走,人家的损失找谁要,人家的日子怎么过?” 刘法官没想到韩渝竟拉偏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顾六根的老婆李玉芳愣了愣,激动地说:“公安同志,你这话说的在理,买船的时候我们没那么多钱,给王老板的11万是东拼西凑借的,我哥可以给我们证明,好多人可以帮我们证明!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全家老小就指望这条船。法院不能不讲理,如果把我的船扣了,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年轻的法官不敢相信有判决书和强制执行文书在,刚来的这个公安都敢拉偏架,忍不住来了句:“公安同志,我是依法强制执行!” “都说了判决也好,强制执行也罢,都要符合常情常理。” 全家老小正等着自己回去吃年夜饭呢。 鱼局之前在电话里也说的很清楚,他没想过干预法院执行,只想确保法官和法警的人身安全。 韩渝不想浪费时间,直言不讳地说:“二位,这条船你们今天估计是查扣不了,更别说开回去。我建议你们把船舶证书还给人家,然后送你们上岸,早点往回赶,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