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你好,请问你们是公安局的吗?”
“看我们的制服就知道了,大叔,你贵姓?”
“免贵姓吴,领导给我们打电话了,我们正在搬,天黑前保证把地方给你们腾出来。”
“吴叔,先别急着搬,你能不能先带我们看看,我们第一次来,不熟悉这儿的环境。对了,我姓韩,叫韩渝。这位姓柳,叫柳贵祥。”..
“咸鱼,哈哈哈,小同志,你来这儿真来对了地方,我们这儿现在都是冻鱼,以前不光有冻鱼、有活鱼,也有咸鱼。”
“……”
负责人不知道韩渝在想什么,打开传达室门,取出一大串钥匙,带着几分骄傲同时又有几分失落地说:“这儿既是我们水产公司的收购站,也是我们水产公司的供销点。
我是五八年来这儿上班的,以前水产品都是统购统销,六一年收购的最少,只收购了893吨。六五年收购的最多,包括675吨。
后来强调以粮为纲,江上和内河的水产资源少了,收购量开始下降,不过一直都徘徊在3000吨到4000吨之间。
现在水产品价格放开,水产市场也放开了,外面有好多个体私营鱼贩子,购销随行就市,我们从今年开始就不收购活鱼了。”
韩渝回头看看四周,笑道:“难怪一股子鱼腥味儿,难怪地上都有鱼鳞呢,原来这儿是以前收鱼卖鱼的地方。”
“主要是收购,零售少。”
“零售少,那你们以前收购的鱼去哪儿了?”
“上级有收购销售计划,要给东海的水产公司多少吨,要给江城的水产公司多少吨,都是按照计划来的。”
韩渝走到一间平房前,推开门,赫然发现里面有个大池子。
柳贵祥更是好奇地问:“那么多鱼收购回来,都养在这儿?”
“这儿哪养的下,我们有船,每个公社都有鱼种场、有养殖场,养鱼的塘一片一片的,我们这儿主要是收购、中转、调拨和调剂。”
老吴同志指指外面:“外面是门市部,是零售的,以前要有票才能买鱼。八零年的时候实行平议价兼营,平价鱼凭票证供应,议价敞开供应。”
“吴叔,这间是做什么的。”
“这是开票的地方。”
“那一间呢。”
“那间是腌鱼的,活鱼收购过来有损耗,死了就杀了腌咸鱼干。”
“……”
转了一圈,所有房子都与鱼有关。
看着那一口口砌在屋里的鱼池,一个个装鱼的箩筐,一个个大磅秤和一杆杆小秤,能想象到在计划经济时代这里有多红火。
甚至能想象到正在忙碌的这几位,过去几十年为东海、江城等大城市的人民能吃上鱼作出了多大贡献。
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韩渝回到大卡车前,笑道:“吴叔,我们局领导跟水产局的领导说好了,电话不能拆,办公桌椅、文件柜和床都要留下。”
“水产局早没了,现在是水产公司。”
“就是跟水产公司的领导说好的。”
“张经理没跟我们说。”
“应该是忙得没顾上。”
公安应该不会骗人。
再说眼前这个公安是个小孩,小孩更不会骗人。
老吴同志心想反正是公家的东西,少搬点还省事,一口答应道:“行,我把磅秤和筐子先搬上车。”
“吴叔,我帮你们搬,我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
电灯泡有用,留下。
草纸可以用来擦屁股,留下。
搪瓷盆就算不能用来洗脸,也可以用来洗脚,留下。
笤帚、簸箕、拖把肯定用得上,留下。
徐所抽烟,鱼局也抽烟,好像个个都抽烟,烟灰缸全部留下。
韩渝什么都要,整个一捡破烂的,柳贵祥差点笑岔气。
老吴等干活的职工觉得这个小公安会过日子,被感染到了,主动帮着归拢有用的东西。
众人忙活到太阳落山,韩渝接过一大串钥匙清点了下,问道:“吴叔,门市部的钥匙呢?”
“小韩,你们是公安,又不是商业公司,要门市部做什么。”
“我们要把门口那几间改造成信访室,专门接待群众的。吴叔,我们公安你是知道的,里面是办案的地方,有好多机密,不能让群众随便进来。”
“张经理只让我把里面腾出来,没说把门市部也给你们。”
“张经理大还是郑站长大?”
“这个怎么说呢,张经理是负责经营的,郑站长是负责给渔船发证的。”
“你先把钥匙给我,回头我们局领导去跟你们张经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