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港监和公安加起来就那么几条执法船,要巡逻的水域又这么长,巡到这边顾不到那边,就算碰巧遇上他们也会往对岸方向逃窜。
上级没以前那么重视,投入的执法力量太少。涉及长江两岸两个省市的好几个区县,没有统一的指挥,形成不了合力,搞得大家伙疲于奔命。
马金涛和杨勇现在也能掌舵,韩渝干脆把众人编成两组,人员轮流休息船不停,二十四小时在船舶航行安全受到非法捕捞威胁的重点水域巡逻。
一转眼又到了下半夜,韩渝被闹钟吵醒,穿上衣裳钻出船员舱。
江面上一片漆黑,既看不到渔火也见不着航灯。
“鱼局,我上去换范队长,你再睡会儿吧。”马金涛披着大衣从后面的船员舱走了过来。
“谁帮你看雷达水深?”
“土地公帮我看,他已经上去了。”
“行,我正好有点事。”
正在汉武建造的新船将来是要交付给陵海港作为拖轮使用的,现在就要培养拖轮船员。
马金涛所说的“土地公”小陈就是正在建设的陵海港职工,之所以有这么个绰号,是因为他家的田地被管委会征用了,他是作为“土地工”进入陵海港股份有限公司的。
夜里没灯光照明捕捞不了鳗鱼苗,韩渝确认附近水域没人非法捕捞,拉开门走进指挥舱,打开灯从公文包里取出电话本。
范队长跟了进来,呵欠连天地问:“咸鱼,这么晚了给谁打电话?”
“给两个国外的朋友,我们这边是大半夜,人家那边这会儿是中午。”
“用手机打国际长途!”
“我这是全球通。”
“我知道你是全球通,我是说国际长途的话费应该很贵吧。”
韩渝翻找出之前从未打过的一个号码,解释道:“话费是不便宜,但这是因为公事不是私事,市领导让联系的,电话费管委会报销。”
范队长好奇地问:“又是招商引资?”
“嗯。”
“这次招什么商?”
“招海员外派的中介。”
范队长是土生土长的陵海人,对陵海尤其开发区建设很关注,又天天呆在船上,知道很多事。他点上支烟,笑问道:“柠柠不是说你们学校有一个老师有这方面的门路吗?”
“我们学校的吴老师有个学生在东广做中介,当年我还想请吴老师介绍我上外轮的。但中介做的是剥皮生意,中间环节太多,船员能赚几个钱。”
睡了几个小时,嘴里苦。
韩渝喝了一口水,想想又说道:“而且找中介有太多不确定性,陵海职中当年搞过海员培训,刚开始搞得不错,后来搞着搞着就不行了,就是因为他们只能给东海、泞波和东广的几家中介输送海员,没有自己的外派渠道。”
范队长跑了几十年船,虽然都在江上跑,但对外轮并非一无所知,下意识问:“直接联系海运企业?”
“国内的海运企业有自己的船员队伍,好多大型海运企业也在从事海员外派,找他们跟找中介差不多。”
“你打算直接找国外的船东?”
“我哪有这个精力,再说光靠打几个电话也做不成这生意。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只是要开展海员培训,也要招商引资。说白了就是中介公司要开在我们开发区,税要交在开发区,通过外派海员创的外汇一样要留在我们开发区。”
“请国外的朋友来我们陵海办船务中介公司?”
“差不多。”
“你忙的是大事,我不打扰你了。”
范队长又打了个哈欠,披着棉大衣走出指挥舱。
韩渝目送走熬了大夜的范队长,照着电话本上的号码,拿起手机打起电话。
第一次用手机打国际长途,本以为很可能打不通,没想到拨过去等了一会儿就通了。
“您好,请问您是……”
对方说的是英语,并且很流利。
韩渝连忙道:“沉姐,我滨江的韩渝啊!”
沉如兰愣了愣,惊问道:“咸鱼,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的?”
“想你们了。”
“想我们,你该不会想把我们骗回去再抓我们吧?”
“沉姐,你真会开玩笑,你们在那边还好吧。”
“还行,算不上有多好,也算不上不好。”
“张哥和孩子呢?”
“孩子上学了,阿生在家,你等等,我喊他。”
张阿生一样没想到咸鱼会联系自己,跑下楼接过电话问:“咸鱼,你可是大忙人,你怎么有时间给我们打电话的。”
国际长途太贵,就算单位报销也不能浪费话费。
韩渝不想再客套,简明扼要地说了下自己调回陵海公安局,陵海开发区正在招商引资的事。
“你想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