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流失5.2亿吨泥沙是什么概念,能被江水从上游冲进大海的又能占多少?能想到之前能够调蓄洪水的湖泊,现在可能只能调蓄之前的几分之一。
姚立荣听得暗暗心惊,正为沿江堤防能不能经受住洪峰考验担忧,徐工背着江风点上烟,提醒道:“席工这些天没休息好,我们等会儿进指挥舱,让他多睡会儿。”
“哦,好的。”
“其实领导打算安排另一个同事跟我一起上船,想让席工好好休息下,然后让席工跟长江委设计院的刘工一起留在防指。席工说001是他从咸鱼那儿借来的,我们也都是他带回来的,他非要上船,非要跟我们在一起。”
“席工也真是的,其实没必要。”
“勘测洪峰具有一定危险性,他不放心。”徐工一连抽了几口烟,想想又笑道:“他的性格比较……比较直,喜欢搞研究,不太喜欢跟领导打交道,也可能是觉得在船上比呆在岸上清静。”
姚立荣下意识问:“性格比较直?”
“不然像他这样的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又怎会跑长江尾去?”
徐工反问了一句,感慨地说:“我是分过去的,他跟我不一样,他有很多选择。本来在设计院呆好好的,听说长江口水文局缺人,他当时研究的课题正好需要去下游实地研究,就主动请缨调过去了。”
长三角的经济是比长江中游发达,但汉武是省会啊。
并且长江口水文局又不在大城市,甚至都不在熟州城区,而是在熟州江边的一个小镇,各方面条件都没有汉武好。
搞研究的人都这样,性格都有些古怪。
陵海水利局总工程师陈工的脾气一样不好,领导们都不喜欢他但又离不开他。
就在姚立荣感慨万千之时,“土地公”小陈正站在船尾阴凉处遥望着越离越远的汉武三镇跟朱宝根闲聊。
“朱叔,小鱼家可能就在我们上午看到的那栋最高的楼里面。”
“不会这么巧吧。”
“他跟我说过,他家小区是汉武最高的住宅楼,他回家都要坐电梯!因为太高,如果不坐电梯,靠双腿爬楼,腿都要爬断!朱叔,你坐过电梯吗?”
“电梯谁没坐过,港监处就装了电梯,我坐过好几次。不过不是真坐,是站在里面的。”朱宝根笑了笑,想想又说道:“我不光坐过直上直下的电梯,也坐过斜着的那种电梯。”
“斜着的电梯是什么电梯?”小陈一头雾水。
“就是有楼梯的那种电梯,想起来了,叫扶梯。”
“扶梯我也见过,文峰商场就有。”
“我就是文峰商场开业那一天去坐的,我本来不想去,去就要花钱,小斌非拉着我去。那么多人,人挤人,电梯每层都有,电梯边上都没个东西挡着,我坐到六楼都不敢朝
相比陵海去年开业的文峰商场,小陈对小鱼在汉武的家更感兴趣,滴咕道:“其实我们加完油、加满水可以上岸转转的。说起来怪我,那会儿怎么就没想到请姚工用手机打个电话问问小鱼,他家到底住在哪儿。要是知道地方,我们说不定能去他家玩玩,看看他爸他妈,看看小鳄鱼。”
小陈提到老梁老两口和小鳄鱼,朱宝根一样有点遗憾,不禁叹道:“小鱼和玉珍结婚摆了两次酒,先回老家摆的,老家办完又回汉武办。他和玉珍回汉武时请了好多人,也请过我,想带我来汉武玩几天。”
“朱叔,你来过汉武!”
“来过一次,不过不是来喝小鱼和玉珍的喜酒,是来接收长江公安110、长江公安111和滨江公安002的。”
“就是给潜水艇护航的那次?”
“嗯。”
“那你为什么不来喝小鱼和玉珍的喜酒,他们又不是没请你,再说又不要你花钱!”
“不是钱不钱的事。”
朱宝根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双手:“我以前做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人家结婚我去像什么样?再说小鱼和玉珍在陵海宾馆摆酒的时候,我又不是没去喝过喜酒。”
他以前是收敛死人的,去喝人家的喜酒是不太合适。
小陈反应过来,想想又问道:“那上次来接收新船,你们在汉武等了好几天,小鱼那会儿还没调回老家,他有没有叫你去他家玩玩?”
“叫了,我没去。”
“为什么不去?”
“我们是开001来的,船上不能离人,我要看船。”
“如果是我,我肯定去。”
“总会有机会的。”
二人正聊着,徐工和姚立荣走了过来,好奇地问他俩在聊什么。
小陈指指越来越远的汉武三镇,说起小鱼的父母和儿子都在汉武,今天在汉武靠泊时很想去看看却没能去的事。
让小陈和朱宝根倍感意外的是,徐工指指汉武方向,凝重地说:“不是我不让你们上岸,主要是江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