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变成那种怪物。”
路明非内心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他觉得这个女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暴戾,或许在对方身上发生了一些极为悲惨的故事,因为那些被女孩虐杀的人其实也并不干净。
但就是那一瞬间的迟疑,女孩借机靠近过来,一把夺走了男孩身上的沙漠之鹰。
可就在路明非以为女孩想要发难的时候,对方却将沙漠之鹰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其实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啊……”
说完,女孩凄美的一笑,然后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血花绽放开来,女孩缓缓倒了下去。
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座盛开的喷泉,在《命运交响曲》达到高潮的一刻,那座喷泉同样迎来了壮美的喷发,高达几十米的彩色喷泉在黑夜中极致绽放,如烟花般璀璨夺目,却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个缓缓倒地的女孩。
是啊,就算看到了又如何,女孩那张脸已经变得狰狞如恶鬼,也许在看到的一刻,只会被吓到尖叫的逃离吧。
这一刻,路明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浓烈的悲伤。
既有对这个女孩默默死亡无人问津的悲哀,也同样引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情感涌流。
他想到了绘梨衣,想到了对方在那座落雨的红井里同样默默无闻的死去,而女孩在死去前的一刻还在呼唤着Sakura。
“其实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啊……”
路明非耳边似乎再度响起了那名混血种女孩说的话。
是啊,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的确是一件让人感到非常幸福的事情,可在那一晚,他却不经意间将女孩推开,推到了那座冰冷的红井里。
直到醒悟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然是悔恨莫及。
路明非抬头看向那壮美如烟花般的喷泉,在他眼里却仿佛变成了漫天花票。
那些花票组成了绘梨衣的绝美身影,女孩正对他温柔的笑。
“Sakura,我要走啦,你记得要来找绘梨衣呀,绘梨衣还没有跟Sakura一起去过天空树呢,据说在那里许愿的话,能够跟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绘梨衣想要跟Sakura永远永远在一起。”
……
路明非记得当时自己哭成了狗,那些执行专员找到他的时候,顿时都惊了,以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可直到一番详细检查都没有找出什么伤势来。
在场有执行专员摩挲着下巴,估摸着可能是内伤。
其实在男孩心里的确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内伤,只要触及,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哪怕他无数次执行任务,经历过无数次所谓的生死考验,其实只是想要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要有时间去回忆,可直到眼下这一幕的发生,他才知道悲伤一直都在,看或不看,都在那里。
……
巴士里。
路明非将怀里的绘梨衣搂的很紧很紧。
只有在真正失去后,才方知那失去的痛苦,就像是用刀子一点点将自己的心挖开,然后又用刀尖使劲钻弄心上的伤口,直到那颗心被刀尖钻的鲜血淋漓。
你以为那些伤口一段时间就会愈合?不,还会继续这样一次次重复着伤害,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种痛苦中。
如今看着绘梨衣在他怀里开心的笑,路明非内心里涌起狂潮般的感动。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再也不会将女孩推开,而是要将对方像这样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离不弃。
路明非这次没有哭,反而非常开心的在笑,因为他心爱的女孩非常开心,他就开心!
男孩的笑声同样也感染了绘梨衣。
女孩转过身来,在男孩脸颊上深深亲了一下。
甚至还学着路明非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傻瓜。”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着女孩可爱的模样,二话不说,同样在女孩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一枚深深印记。
“嘁,没劲。”
老唐从后视镜里看到这恩爱一幕,顿时有些酸酸的嘀咕。
自顾自地点燃一根雪茄。
不过在点燃雪茄前,老唐将身边的车窗摇了下来,弥漫的烟气还没来得及飘散就涌出了车厢。
脑袋探出车窗的芬格尔也被路明非的笑声吸引过来,脸上的墨镜朝下推了推,看向了不远处卿卿我我的两人。
“嘿嘿。”
青年也不禁感动的笑了起来。
似乎是触景生情,他摘下了那副墨镜,爱不释手的摩挲起炫酷的镜框来。
话说这幅墨镜还是临走时乌鸦送给他的,上面还有对方名字的缩写,显然也是其珍爱之物,没想到就这样拱手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