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年的事在心里压了很久,或者见到娘家亲哥,谢老太太一股脑的说了。
“离开谢家之后我不想回京,我往南面走,我想着我就是嫁给土匪当土匪婆子,我也不嫁他谢承平。”
“我打扮成男子一路南下,到了广州府救了姓任的一家,他家是渔民,我在他家跟着一起打鱼卖鱼。一年后谢承平找过来,我不理他,让他走,他不走他说一辈子跟着我。”
“又过了一年,我答应嫁给他。但是我说了我永远不会回常山府,第二如果除了之外他有另外的女人,我必当寡妇并给孩子改姓。”
归侯爷听了妹子的话,外甥还姓谢,还好还好,不然他非得去谢家刨他祖坟。
“一开始姓谢的知道你是侯府的?”
谢老太太的沉思,说道:“我没问,我想他是知道的。只有女子才相信什么中意你,你是打鱼的我也不嫌弃。不过我没怨过他,是我先中意他。后来我们来到琼州府,带上姓任一家,有他带来分家分来的银子,在这做起了买卖。”
“一来就做了海运?”
“不是,先做的小买卖,生了老大老二之后,我出主意跑海运,我们没大船,买了打鱼的船,我和谢承平一起上船,还有任家长子。把老大老二交给任家,如果我们回不来,让孩子以后永远不能做海运的生意。”
谢老太太多年后都不想回忆那次出海,她以为会葬身大海,他们几个是拼了命,后来被海盗救了,真有海盗婆子,见她是个女的,不仅放他们一马,还派船送他们去吕宋岛,送他们回琼州府。
也是那一次,到现在他们谢家的船能安全往返,但每年也少不了给他们的过海钱。
“孩子爹是累死的,我想了,如果不是我,孩子爹不会来到这里,不会为了要对得起我背弃他娘。孩子爹说我为了他没了娘家,他不能对不起我。”
归侯爷心想,算他是个男人。
“后面他给侯府孝敬一开始我不知道,爹娘去世他带我回京,让我回府。我没脸回,我拿什么身份回……”
谢老太太又是泪流满面,她只能偷着给爹娘上坟,偷着听大哥哭得稀里哗啦。
她还见过大哥背着小侄女去祖坟,小侄女长得像大嫂,小小年纪跪在坟头。
娘家的事她都知道,小侄女来崖州,她立马让陈家做船,没想到小侄女自己来崖州,她装着要摔倒,结交侄女。
她打算以后想办法把船送给侄女,没想到她们主动要买船,还要亲自跑船。
谢老太太等她们走后泪流不止,是归家的女儿。
“我见过闲静了。”
归侯爷点下头,谢老太太说了侄女来过琼州府,也说了让女儿去了崖州陪着一起去了吕宋岛。
“她就是这么这么胆大,我就不放心所以要来看看。”
虽然女儿从小乖顺,嫁人后又是贤惠名声,可是归侯爷为女儿操了一辈子心。
小时候怕学了她姑母,嫁人后生气女婿不争气,女儿太委屈,女儿和离后大改变不说,一个事接一个事,归侯爷的老心呀,天天突突的。
等女儿走了,他在家呆不住,上个折子让爵,给皇上一顿哭,要去看闺女。
归侯爷感谢妹子对女儿的关照,然后给妹子说要把妹妹认回来,别说谢家那个老妖精已经没了,就是当初妹妹要是回府,他也能收拾,让谢家开祠堂迎亲。
谢老太太摇摇头道:“不用,孩子们都不知道我是侯府出身。他们本来一个商户的身份,突然变成侯府的外甥,对他们来说不是件好事。我倒不是怕谢家祖宅的人能如何,我要是连谢家的人都收拾不住,当年我就不会出了那档子事还嫁给孩子他爹。”
归侯爷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侯府的外孙,再一个,不说清楚了我一个老头总没法老跟你联系。妹夫在还好说,妹夫不在我俩说个话还要偷偷摸摸。”
谢老太太眼泪一下流出来,因为哥哥说的这个妹夫。
只可惜丈夫没了,没听到。
她忍着泪继续摇头道:“就保持现在这样,孩子们也知道谢家常年给永安侯府孝敬,还有个国公府。”
归侯爷问道:“为何给国公府,难道就因为当年国公府提亲的事,那个事我给爹娘说过,我不同意。”
谢老太太沉默,她认为没有她丈夫不会背井离乡,丈夫也认为如果没有他,她会嫁给像国公府这样的贵府,不会变成连娘家都没有的人,成了商人妇。
给国公府孝敬并不是巴结,也不是对不起。
丈夫只说了一句:多个人脉多条路。
国公府缺钱,谁给孝敬都收,办不办事就不管了。
归侯爷问道:“外甥女呢?外甥女婿没了她在婆家过得好不好?让我说年纪轻轻的找个人嫁了,或者招个上门女婿也行。现在谢家又不是养不起她们娘几个。”
谢老太太变了下脸色,女儿的事不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