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安安排人在博阳城外挖了个坑,把两万常山卒埋了进去。
这是一种姿态的表述,项安是在威慑张耳和张良等人,不要再多管三齐的闲事,否则你支援多少我杀多少。
虽然要追求正面战场的变局,但是三齐的形势也不能受到太大的冲击,项安既然能钻空子直捣济北,彭越和田兵等人也有理由和机会找到项安的空子。
一个彼此博弈的过程,比的就是谁更能抓住对方的失误。
项安的身边跪着一个人,正是昨日被梓鹃在济北王宫中生擒的济北王田安。
他不断的颤抖着,脸色苍白,双手被捆在身后,却没有挣扎。
“大王,现在应该还可以这么叫你吧?”项安蹲了下来,看着田安的脸。
“......你从我这里,问不出情报的。”田安低着脑袋,疯狂的逃避项安的眼神,即便他的肩膀如同筛子一样发抖。
“无所谓,俺一开始就没打算从你这里问出什么,让小四将你捉来,也仅仅是泄愤而已。”项安无所谓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手攀上了自己的八面铜剑剑柄。
“咱们,早就不死不休了。”
项安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他和三千老卒的“恶徒”之名,就是三齐散布出去的。
抽出铜剑,项安将铜剑放到了田安的脖子上。
“如此,济北便亡了......”项安小声的阐述着,手腕微微用力,田安的人头便“咕噜”一声掉在了地上,还带着那惊恐和憎恨的表情,滚落在一边。
梓鹃和廖业站在项安的不远处,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项安一脚将那有些惊悚的人头踢到了一边去,冷着脸走向了城下,对着梓鹃吩咐道:“小四,快速的整顿军队,修养一日,等明早准时开拔,继续东进,现在是掌握半岛局势最好的时机,我们不能放过。”
“是。”
......
此刻的中原,韩信灭了翟,同时和塞,匈奴缠斗,项安在进攻三齐,项羽在进攻韩国,同时牵扯了数个诸侯国的兵力在中原。
而此刻的刘季,正在安排几个人,越过了中间的临江,到达了衡山和九江的地界。
“大王,那项羽的脾气有多暴戾,您应该是知道了,此等人物,若是真的让他长久把持天下,那咱们的下场......”汉国使者随何坐在英布的下首位,苦口婆心的对英布说到。
英布端着酒杯,仿佛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眼睛对着杯子里的酒水。
酒水,带着一丝涟漪。
“啊......”他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回应随何,但是......
项羽,西楚王;项安,西楚大将军,上柱国。
那两个仿佛鬼神一般的身影,仿佛就在英布的眼前一样。
猛地一咬牙,英布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却因为呛到了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大王,既然如此,那您――”随何还在继续说什么,英布却抬起了手,阻止了随何继续说下去。
“好了!”英布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力不从心,
手放了下来,没去看随何,只是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的来意了......本王需要,再考虑一下......”
随何愣了愣,和其他使臣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只能暂且告退。
留下英布一人坐在案台后,再倒了一杯酒。
他害怕项羽,项安,非常害怕,害怕到骨头都在颤抖。
那日巨鹿战场,他正是前锋军的将领,亲眼看见了项羽和项安,爆发了绝对不属于人的伟力,杀的浑身鲜血,宛若鬼神。
英布还记得,自己站在军队前方,曾和站在敌营中,沐浴着血雨的项羽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不带丝毫杀意,那是......绝对的无情。
那么恐怖,那么恐怖,绝对的恐怖,让英布恐惧到疯狂。
那一眼,让英布从巨鹿之战到现在,都未能获得一夜安眠。
每次英布闭上自己的眼睛,都仿佛回到了巨鹿的战场上一样,那沐浴着鲜血的项羽,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
英布知道,那恐怖并非针对自己,那是一种对所有生命的漠视,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人恐惧吗?
从那一刻,英布确认了一个事实。
项羽,和项羽的弟弟项安,是最恐怖的,不属于人类的生物。
被项羽分配到九江,分封了九江王之后,英布就没再出过九江,他不想再看到项羽或者项安,再回忆起巨鹿的战场上那让人肝胆俱裂的眼睛,所以项羽数次求援,他都在犹豫之后拒绝了,而他的老丈人,衡山王吴芮,则是本来就更看好刘季的手段,不喜项羽的暴戾,加之英布态度的影响,所以没有出兵援楚。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