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萝问了之后,燕无缺却迟迟没说话。
花萝觉得很奇怪,“怎么,翾殊君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燕无缺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这时,一名女官走了过来,向花萝行了一礼:“太子殿下,陛下有请。”
花萝站起身来,“翾殊君,不如你先回去吧,我有空再来找你。”
“好,殿下先走,正事要紧。”燕无缺答应下来。
花萝跟着女官急匆匆的走了,燕无缺看着日落西斜,湖面波光粼粼,慢悠悠的往宫门口的方向走,没想到迎面碰见了瞻星。
瞻星神色一愣,随即发现燕无缺独自一人,像是要离开,“无缺公子,殿下呢,殿下刚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陛下有事派人把她叫走了。”燕无缺回答道。
“原来如此。”
燕无缺见没什么可说的,就说了一句:“瞻星姑娘不必着急,说不定殿下很快就回来了,我还要去找无一,先走一步。”
燕无缺刚迈开了步子,瞻星突然喊:“等一下。”
燕无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瞻星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瞻星咬了咬唇,还是决定将心里藏了很久的秘密和盘托出,“无缺公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问题?”燕无缺倒是觉得很意外,毕竟瞻星给他的印象就只是花萝身边的跟班而已,竟然有问题想问他,难道是关于花萝的?
因此,燕无缺答应了下来,“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去凉亭说吧。”
瞻星点点头,跟着燕无缺到了凉亭。
两人在凉亭坐下,瞻星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燕无缺,“无缺公子,很多年以前,你是不是进过宫。”
“是。”燕无缺承认了,“我是随父亲来的,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很多事都忘了。”
随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瞻星,“瞻星姑娘,你如何得知?莫非我进宫后我们竟然见过。”
尽管记忆很模糊,燕无缺仔细想,认真回忆,他似乎进宫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父亲上完贡他就跟着走了。
瞻星尽管心里早就有了推测,但从燕无缺口中听到这才彻底断定,他是真的忘了。
也是,他当时那么小,自己又只是一个他萍水相逢的小女孩,他又怎么会记得自己。
瞻星苦涩一笑,见燕无缺还等着她解惑,“无缺公子,你就进过那一次宫,对吗。”
“对。”燕无缺点点头,“除了那次我就一直没来过了,直到这次父亲身体不好,我代替他来上贡才得以进京。”
瞻星继续问:“无缺公子,那次进京以后是不是丢东西了?”
燕无缺更加惊讶,“是,母亲给我和无一做的玉佩丢了,瞻星姑娘,你?”
瞻星缓缓开口,语气平淡,“无缺公子,不知道你对我的事了解过多少,我就长话短说吧。”
“相信你也知道,其实我也算是王姬,之所以沦为侍女,不过就是因为成王败寇,陛下容不下我和妹妹,又碍于不能违背留我们一命的承诺罢了。”
“我们并不是一直跟在阿萝身边,三年前,我和妹妹还是这宫里最卑贱的野草,谁不高兴都能踩上两脚,命比纸还薄,直到阿萝身边缺贴身女侍,我和妹妹被调来东宫,日子才好过些。”
“在这之前,我们一直都在宫里最肮脏的角落干粗活累活,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头,最难的是我们小时候,在陛下看来,我们本就不配活着,底下人也自然不会太客气,一个劲的搓磨我们,他们并不会因为我年龄小就怜惜我们。”
“在我和妹妹很小的时候,住在四四方方的大院子,穿锦缎衣裳,戴羊脂白玉做的项圈,奴仆成群,还有奶娘悉心照顾着,可进了宫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只能穿粗布衣裳,我们原本娇生惯养,我妹妹身体又弱,没几下就被他们琢磨的病倒了。”
“可偏偏那群黑心肝的,根本不给我妹妹治病,我只能尽我所能照顾她,希望她能好起来,因为她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提起往事,一向不算感性的瞻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可是,在宫里都刻意排挤我和妹妹的情况下,我想找点干净的吃食给她都难,好不容易得到了几个冷馒头还被发现了,我被他们打骂、吐口水、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一声不吭,只紧紧护着怀中的馒头。”M..
“因为,我妹妹要是再不吃东西,她会死的,可偏偏就算这样,他们还是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说到这里,瞻星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燕无缺深表同情,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瞻星。
“多谢。”瞻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过帕子印了印红红的眼圈。
“怎么样,还好吗?”燕无缺关心的问。
“没事。”
“瞻星姑娘不必难过,这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幸好殿下待你和昭月姑娘还算不错,你们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燕无缺看得出来,花萝对瞻星和昭月确实没得说。
虽然瞻星和昭月的苦难多半是女帝造成的,可这不关花萝的事,花萝比瞻星昭月还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