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得知阿五的身份是假时,他才忍不住紧起了秀长的双眉。
小道士心里很清楚,要想查明真相,只有找到那个已经受他剑气所伤的阿五。
所以后来小道士提出由他出去寻找阿五的线索。众人皆知他的身份特殊,又出于对崇真剑派的尊敬,于是便欣然赞同。
于是小道士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李家。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常州城除了发生了几起江湖中人的寻常摩擦争斗之外,也无其他异常情况。尽管那几起争斗也有人受伤,但和李远松一事并无任何关系。
至于李家,虽然李远松的死因暂时没能理清楚,但死去的人总不能就那样一直躺在棺材里一直等,得入土为安。于是在三月十五这天,在那些江湖同道的帮忙之下,他们将李远松风光下葬。
至于另外一个死者霍震东,则在悲痛欲绝的陈兰芝授意下,从李家拿出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安排了人将他的尸身送往晋阳老家。一些从前与霍震东有过交情的江湖中人,也自告奋勇的陪着一起送棺前往晋阳。
数日来的忙碌总算暂时告一段落,李家的那些江湖中人心知一时无法查到线索,都在一片“公道自在人心,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只要别让我们查到幕后真凶,否则定将他碎尸万段给李大侠报仇雪恨”等等诸如此类的客套话中陆续离开,到了晌午时分,直到最后几个武林名宿在安慰一番陈兰芝以后也相继离去,李家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种安静,就难免有些人走茶凉的凄凉了。
初春晌午的天色微微有了几分日头的暖和,李家的下人们都在一片哀伤沉默中默默收拾着残局,院中正堂内的灵堂还没有撤,旁边椅子上坐着披麻戴孝神情恍惚脸色苍白的陈兰芝。
她十分疲惫双目无神,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魄。
她虽然不解江湖中事,可如今望着冷清的院子,心里也陡然明白了几分道理——江湖,说到底也脱不开人情世故的冷暖,想想几日前这院子里是何等热闹的景象,但横祸天降之后,短短几日里,这里就变成了满堂寂寥的凄楚之地。这个江湖中,又有几个人有那一腔热肠的情义之心?
陈兰芝思绪起伏,想到此后只剩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今后的日子更是不知还要面对何种意外时,便不由心肠更酸,忍不住独自掩面哭泣。
这个时候,院中高墙上轻飘飘地落下来一个人,将正在默然收拾的一干李家下人吓了一跳。
身穿道袍背负剑匣,正是那已经消失了好几天的年轻小道士,叶素真。
见到叶素真,李家下人们才忽然想起,这个相貌俊秀不凡的小道士自从前几日离开以后,便再没回来过。
直到认清了来者,李家下人们才松了口气,他们前几天也曾见过李远松对这小道士十分尊敬,还口称师叔,所以都很有礼貌,便将之引至中堂,见了陈兰芝。
叶素真的神情有些凝重,他也没有落座,就站在灵堂前看着李远松的灵位,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那陈兰芝缓过神来,一见到小道士,她就眼睛一亮,犹如看到救神,忽然就跪倒在他的脚下,一边哭一边说道:“叶道长,看在先夫也是你们门下弟子的份上,你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他在江湖上半辈子,没听别人说过他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的撇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办呀!”
叶素真手足无措,只得慌忙将她扶起,说道:“李夫人请节哀。李师侄与我师出同门,遭此大劫我很意外也很难过,虽然事情离奇蹊跷,但我既然遇到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会尽力帮他查出真相,这一点请你放心。”
陈兰芝眼中泪水如珠似线,湿了那已经黯然无色的脸庞。她抓住叶素真的衣袖,喃喃道:“我时常听先夫说起崇真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叶道长辈分上更是他的师叔,如果没有你们为他作主,那他就算已经死了,九泉之下也一定不会瞑目呀。”
叶素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心情已是十分复杂,又见这女人这般模样,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将女人扶着坐下,然后退后两步,正色说道:“李夫人切莫在激动过度,小心伤了身体。小道说过,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小道如今虽然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但其中缘由实在古怪,我一时也尚无头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李师侄的死必然是有人经过精心的设计布局,所以才会一时查不出原因。但小道相信这世上没有查不出的秘密,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陈兰芝闻言,心下稍微缓和,她抹了抹满脸的泪水,起身对小道士躬身道:“小女子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先夫惨遭毒手,我早已六神无主。倘若能得叶道长仗义主持公道,他日真相大白之时,小女子代先夫祈求叶道长一定要为他报仇。如此就算小女子粉身碎骨,也定当相报大恩大德。”叶素真轻轻叹道:“李夫人言重了,小道虽不喜沾惹是非,但关乎道义之事也绝不会推脱。李师侄与我有同门之缘,如今他莫名惨死,无论于情于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