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沈默那只衣袖登时如同灌满了狂风一般猛然暴涨数倍,随后他手臂回转牵引,那股气劲在他周身流转一周后再度回归手掌。
沈默动作虽快,却是一气呵成,随即沉腰弓步,一掌就向崇渊轰去。
这一掌竟是将两人先前对拼修为时的功力尽数吸纳,然后以数倍之威力返还,如此奇异的武功路数,当真闻所未闻。
观此情形,果然便是“御返”二字的精髓所在了。
掌劲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呼啸涌出,将崇渊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崇渊纵然身负绝学见多识广,但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功法路数,登时神情一沉,面对着数倍返回的强绝掌劲,就算崇渊拥有鬼魅般的身法也无可退避,他沉喝一声,双足陷地,浑身血雾喷涌弥漫,随即双掌猛然推出。
禁神大法本就已经算当世最邪门的一种功法,但让崇渊没有想到的是,沈默这门武功不但同样诡奇无比,两相比较之下,甚至还更有胜之。
排山倒海般的猩红掌力从崇渊掌势间磅礴涌出,两股巨大的力量瞬间交撞,轰然巨震中酒馆内登时仿佛空间倒转,无匹雄力摧枯拉朽般怒卷而起。
在如山倾浪涌的巨大力量暴冲之下,老旧的酒馆难承如此惊天威力,屋内桌椅摆设瞬间粉碎,四面墙壁尽皆破损,房顶更是几乎被震塌了一半,顿时形如一片废墟。
倒马坎唯一的一家酒馆,就这样被生生拆散暴露在漫天风雪之中。
而就在尘土飞扬的废墟景象之中,一袭青袍挟带着不断扩散蔓延的血雾自风雪中风烈烈升起。
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号令魔教的王首,崇渊绝不仅仅是凭他的运气。除了拥有超绝的武功之外,他还有绝对冷静的智慧和高深的城府谋略,所以他绝不是一个只会逞血气之勇的人。
数次交手皆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崇渊就已经明白沈默这个初次相遇的对手实乃他此次踏足江湖所遇到的第一大敌,他骤然收起心中的惊诧和轻视,转而全神冷静以待。
所以刚才两人全力一击之后,崇渊并不继续纠缠,他借着沈默那一击的磅礴之劲飘然而退,然后双臂轻抬,整个人就乘风升起。
风雪呼啸,崇渊裹夹着一袭烈烈青袍缓缓升起四丈多高,他当空而立,双目冷然俯视着残破酒馆里的沈默,竟有一种睥睨众生的王霸之姿。
而他的周身,正源源不断地弥漫起一层层愈加浓厚的血雾,那些血雾在他背后凝结鼓张,就仿佛凭空生出了一对诡异的血翅。
沈默站在酒馆的废墟中,一动不动。
他抬起头,眼睛环视着周围。
他忽然微微皱眉。脸色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正站在一个阵法之中。
因为此刻他的周围,同样弥漫起一大片淡淡的猩红血雾,那些血雾以身在空中的崇渊为引,将他层层包围。
崇渊嘴角露出一抹冷漠的笑意,他浑身弥漫的血雾之翅随风鼓荡,将他整个人稳稳托在空中。
从他的角度往下看,整间酒馆完全被罩在一个足有三丈见宽的血色五角图腾中,而沈默就在那五角的正中间。
血色五角分别衍生出一道猩红,缓缓向沈默罩去。
诡丽妖邪之象顿时充盈在风雪中,令人触目惊心。
沈默心中一沉。
因为他已经知道崇渊发动的已经不是一种武功,而是一种阵法,并且还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禁忌阵法。
于是他缓缓抬头,双目中有奇异深邃的冷芒闪烁。
他望向空中血翅鼓张的崇渊。
崇渊双手虚抬,仿佛有掌控天地的不凡气度,他缓缓道:“沈默,你果然非同凡响令我大开眼界。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愉悦了,所以我不得不承认你有资格成为我的敌人,所以才值得我以此招相待。接下来,不知你可还有令我惊喜的东西么?”
沈默瞟了一眼周围正在向自己罩来的那五股猩红,沉声道:“咒印之阵,你练的是异端邪术!”
“好眼力,好见识!”崇渊微微挑眉,微笑道:“看来你的确实来历不凡,竟然还识得咒印之阵。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谈笑之间,浑身血色渐浓,双手十指微屈,指尖十股血丝逐渐成形,隔空与那五角图腾相接。
那五股猩红如受指引,蓦然加速,扭曲着疾速朝沈默罩去,而地面上的五角图腾与那十股猩红连接之后更是血色大盛,一时妖氛滚滚,血煞冲天。
崇渊目光下沉,沉声道:“沈默,在我血狱没午阵之下,看你还能施展何等能耐?”
他目光中也隐有血色一现,随即双袖翻飞,十指交错胸前,开始以极快的速度结起一个形态诡异的手印。
咒印结起,崇渊随即双唇颤动口宣秘咒之语,身后血翅顷刻之间暴涨三丈。
“泣血令,启!”崇渊冷声一喝,双袖再挥,地上五角图腾瞬间血光倏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