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如其来的一剑带着愤怒和仇恨,简直快若闪电,以至于在场众人都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剑气炸开的同时,沈默忽然抬起了头。
凌厉狠辣如同毒蛇的剑尖已经刺到了他的心口。
却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沈默的心口前陡然迸溅出一串火星,兵刃交击之声同时响起。
有人出手替沈默挡住了那一剑。
出剑之人愤怒的大吼一声,正是薛越。
而挡住他那凌厉一剑的,竟然是白河。
白河用沈默的七杀刀替沈默挡住了要命的一剑。
薛越目眦欲裂,他猛然退开两步,手中软剑直指白河,厉声道:“你敢挡我?”
在场其他人见薛越突然出手,都不由微微皱眉,但想到薛越这么做定然是因为报仇心切,就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
白河没有说话,他手持七杀刀,忽然横刀于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弹那一抹暗黑略带弯弧的刀身,顿时响起一声清吟之音,他眼中立刻有冷光一现,不由出口赞道:“果然是一口好刀。”
他虽然不用刀,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口刀。
然后白河才抬起眼看向薛越,微笑问道:“你为何如此急着杀他?”
“我当然要杀他,而且必须要杀他。”
薛越面目扭曲双目血红,他像一条嗜血的狼一样的盯着白河,冷冷说道:“倘若你再敢阻拦,我就连你也一起杀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此刻仇人就在眼前,怎不令薛越怒火填膺,直欲将沈默杀之而后快了。
白河嗤笑了一声,不温不火的说道:“你如此急不可耐想要杀他,到底是想报你的杀父之仇,还是说你想与在下争夺那位夫人开出的报酬?”
薛越脸色一沉,顿时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小子你在说些什么鬼话?小爷是会和你争那几两银子的人吗?”
“你是双旗门的少门主,区区几两银子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如果是几十万两甚至几百万两呢?”
白河目光中带着戏谑之色,他看了看薛越。后者脸皮一阵抽动,一口恶气在胸腔内剧烈冲撞。
白河不去管他,目光缓缓环顾众人,微笑着问道:“难道在场的各位,也都不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的原因吗?”
田望野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薛越的肩膀,沉声道:“薛贤侄,我们都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他说得不错,我们需要知道这个人杀人的原因。所以请你暂时冷静,现在这个人已经成了阶下囚,等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再杀他不迟。”
薛越满腔怒火无处可泄,闻言心头更是一阵烦躁,他正要说话,却猛然发现沈默正在看着他。
薛越心头忽然莫名的一沉。
沈默的一张脸沾满了泥污雪迹,所以他的脸依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他看着薛越的眼睛却很明亮深邃。
然后薛越就看见沈默忽然开口说话了,他问道:“看样子你很想杀我?”
他的声音浑厚沉稳,又带着几分冷漠。
薛越咬牙切齿,他很想再刺出一剑。
可是当他看着沈默的眼睛时,心头的杀意和满腔的愤怒都在逐渐的消散,让他重新恢复了几分冷静。
薛越尽管感觉很怪异,但他还是缓缓的收回了剑,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沉声反问道:“你是不是沈默?”
沈默面无表情的答道:“我的确就是沈默。”
所有人心头猛然一颤。
薛越瞪大了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他浑身已经又一次开始颤抖,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你就是沈默,那我就非杀你不可。”
“哦?”
沈默目光一闪,依然是没有表情语气也淡漠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杀了我的父亲!”
薛越心头又一次涌起了要杀人的冲动。
“你说我杀了你父亲?”沈默漠然问道:“你亲眼见到了?”
薛越顿时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话说。
因为他的确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被人所杀,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那个女人说出来的。
薛越缓缓的看向了那个女人。
石锦依见此,不知怎的也心里莫名的一沉,她察觉到了薛越冰冷的目光,但她还是表现得很镇定,只是她的目光也紧盯住了沈默。
却见沈默也在紧盯着薛越,他的目光移到那柄剑上,忽然问道:“你的剑法,谁教的?”
他说话的时候,冷冽的目光倏地又钉在了薛越的脸上,像是要把他看个通透。
薛越一愣,浑身在那如同利刃一样的目光下冒出了一阵寒意,他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沈默为何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他强作镇定,马上冷冷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