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见过轻功如此之高的人了。任平生自现身那片坡顶后,轻描淡写的随意一出手便让魔教祭司阿闍绶真大败而退,虽不过他无匹能为之微末一现,可那份从容的气度和傲然之气势,却当真举世少见,令人惊叹赞服。
见任平生倏忽间便已越林而上,沈默不甘落后,他身法虽不及任平生轻灵飘忽,却后力雄浑绵长。借着树木岩石,纵起掠落,身形如龙游虎跃般攀纵而上。
两条人影,一如御空之仙,风雪不沾身;一似龙腾虎跃,狂势如飙风。
两人于密林中一上一下,尽展当世顶尖之身手,不过短短须臾之间,便先后穿林而过。
越过密林,任平生身形飘然下落在一块巨石上,而后沈默也随后跟至。月色之下,但见眼前山峰耸立,绝壁成仞,耳畔冷风呼啸,刮肤如割。沈默得暇,扭头朝身后一看,发现脚下之景已成缩影,原来两人顷刻之间,竟已经来到了山腰之上。
沈默暗暗皱眉,又回头一看,看见任平生身前绝壁之间,竟有一条天然缝隙。但这缝隙太过狭窄,目之所及,大小仅仅能容一人。沈默心中越发不解,忍不住问道:“前辈,如此绝壁山林,所来何故?”
任平生仰首望月,道:“奇险山林之间,另有洞天风光。我要做的事,便在这片险山之后。你既已跟随至此,可还有胆量随之一观?”
沈默暗自惊诧,不知任平生深夜闯山到底意欲何为。又看眼前这一片险峰绝壁,其间定然道路崎岖,更有猛兽毒物潜伏。若是光天化日,沈默倒也不至于心有畏惧。但此刻却是时至深夜,虽有月色,毕竟对这陌生之地一无所知,心头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踏实。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任平生,一言既出,就绝无反悔。而沈默虽是疑惑,但内心好奇之意却占大半,略一思忖之后,便决意一探究竟。
沈默主意已定,深吸口气,缓缓道:“此间既另有洞天,在下已经来了,又岂有不观之理?”
“有胆识!”任平生投来赞许目光,他深深看了一眼沈默,语气有几分嘱咐意味,“这山岭之间,多有凶险,你可得小心为上。”
沈默点头道:“多谢前辈提醒,在下自当小心,前辈自管引路便是。”
任平生又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那一轮残月,忽然沉声道:“月已至中,时辰将至,却是耽搁不得了!”
他不等话落,忽然伸手在面前一块凸起的山石上一抓,咔嚓一声脆响,坚硬的山石在任平生手指间犹如豆腐渣一样碎开,他抓了一把碎石后,脚尖在巨石上一点,身形一晃,就从那条缝隙间穿了进去。
沈默一咬牙,将体内真元运转周身,把顶尖武者的敏锐和感应之力提至巅峰状态,随后也跟着纵身闪进了那条缝隙。
缝隙之内一片黑暗,深如浓墨,空气也沉闷无比,还掺夹着腐蚀之气。沈默虽拥有鬼瞳异能,于夜间视物犹如白昼,可此刻猛一进入,也只觉得眼前昏黑一片,难辨事物。沈默刚要放缓脚步适应这种黑暗,前方忽然响起一串急促声响,继而闪起一溜火星。火星虽一闪即灭,却在极短的时间里将这黑暗照得亮了一亮。光亮虽微,但对于沈默的目力来说,已经足够辨明方向。
沈默借那一闪的火星光亮,已经看清这条缝隙极深,任平生就在前方不远处幽灵般低身一闪而去。
沈默略一闭眼,再睁眼时,鬼瞳目力所及,已经能大略看清前方。沈默快速走了几步,发现脚下湿滑,并不平坦的狭窄通道满是青苔,显然平时并无人和野兽通过,却不知这任平生又是如何知晓这条路的。
前方又传来声响,随即火星再闪。这一次沈默瞧得真切,原来是任平生在前面一面急行,一面扔出手中碎石击于石壁之间,引出火星用以照明探路。而任平生步伐轻灵,一路行出数十丈,仿佛轻车熟路,竟似乎对这条缝隙之路极为熟悉。
两人默然前行于这条山内狭道,又过了数十丈,通道渐宽,已能使一人双臂平伸。
但越往里走,狭道内的气味越发腐臭难闻。沈默一边小心谨慎而行,一边举目四顾,昏暗中看到脚下一路都有不少细长白骨,也不知是什么动物葬身于此。
前方再次闪出火星后,狭道已经能容三人并肩而行之宽。而头顶之处,忽然有一抹淡光仿佛从天倾泻而下,沈默抬头一看,发现头顶极高出现出一条缝隙,那一抹淡光正是天上月光照射而落。
沈默见头顶那条缝隙,正是由脚下这条狭道两边延展而起,其高不下万丈,就好像是有天神一刀将这一片山峰劈出了一道切口一般。
沈默暗叹自然之鬼斧神工,一边暗自计算这条狭道的深度,以他与任平生两人的速度,现在他们身处之地,只怕已经是在这一片雄山绝岭的山腹之内了。
有了山顶泄落的一线月光,任平生就不再用碎石引路,两人再往前行十几丈,沈默察觉出脚下不但湿滑软糯,而且还有一股腥臭之味,他皱着鼻子,低头看见通道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灰白如淤泥的粪便。沈默顿觉一阵恶心,他虽从没来过这里,却也能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