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他,忽然将麻布长剑重新背在背后,道:“可惜,你不是剑客。”
他忽然转身就走,没有多看一眼郑之树几人。
黑袍男子忽然问道:“朋友,莫非你当真要败尽天下剑客吗?”
“是。”那人站住,忽然转身问道:“你既然能看出我的剑法,那你可知如今天下,谁的剑法最好?”
黑袍男子微微一怔,忽然微笑道:“当今武林中的剑道名家,当属崇真剑派的吕怀尘吕真人独步天下,可是……”
“吕怀尘?”那人没等黑袍男子说完,就打断道:“很好,那我就找他。”
“看来你是一个很执着的人。”黑袍男子忽然叹道:“执着太过,未免就太痴了。”
那人忽然道:“我的名字,本来就叫痴。”
“痴?”
黑袍男子剑眉一挑,露出讶异之色,似在回味这个奇怪的名字。
不远处痛苦难当的郑之树闻言,顿时也满脸惊异,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用“痴”这个字当名字?
那人看着黑袍男子沉吟片刻,然后缓缓问道:“你又是谁?”
黑袍男子也沉吟片刻,忽然目光如炬,缓缓道:“云戬。”
“云戬。”那人微微颔首,“痴记住这个名字了。”
他说完,再次转身迈步离去。
郑之树也听到了“云戬”这个名字,失去血色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恍然之色。
黑袍男子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忽然露出凝重之色。
那人——痴,他去的方向,是中原。
黑袍男子看着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街头,目光却久久没有收回。
郑之树见那人已经离开,咬牙强撑着向两人走来,朝着黑袍男子一抱拳,道:“敢问这位公子,当真是长安七尺门云戬云大侠吗?”
黑袍男子这才收回目光,摆手道:“大侠不敢当,在下正是云戬。”
“白衣飞雪,映山一红。”
郑之树颤抖着身躯,不由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马银枪,喃喃道:“原来真是云大侠。郑某虽在西北,但对云大侠之名却早有耳闻,方才若无云大侠出言相助,郑某早已命丧贼子之手。救命大恩,郑某没齿难忘。”言罢拖着重伤的身体,向云戬深深一躬。
云戬轻轻一叹,伸手将郑之树扶起,皱眉道:“郑堡主客气了。你们都有伤在身,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郑之树额头冷汗如雨,一身青衣被血水浸透。今晚他们四人为了报仇挟势而来,却不想竟然落得个惨败的结局,那肖城更断了一臂生死不明。此行非但没有报得大仇,反而连累了同伴如此重伤,而那痴武功之高匪夷所思,要想杀他谈何容易。想到这里,郑之树顿时心灰意冷,连连哀叹不已。
闻言,郑之树捂着胸膛的伤口,对云戬道:“郑某在此不便久留,云大侠日后若有差遣,郑家堡定义不容辞。”
云戬摇头道:“郑堡主言重了。”
那女子惊慌失色的奔了过来,连忙扶住了郑之树。后者看了女子一眼,并没有责怪她袖手旁观的意思。面对那等强敌,这女子若是真出了手,只怕也已经不死即伤了。
郑之树精神萎靡,脸色灰白若死,他喘息着让女子前去查看肖城的情况。还好肖城只是因断臂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暂时还有一口气。而那秦也虽也还活着,但浑身上下被痴的剑气刺伤了不下二十处,此刻虽尚有意识,却也像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凄惨,更是口不能言,目光呆滞神色惊恐无比。
郑之树看到这番情景,顿时惊怒交集又悲从中来,恨不得立刻一死了之。
所幸这一场争斗,四人的马匹并未走散,郑之树和那女子合力将肖城与秦也抬上了马背,那女子又捡回了几人的剑。郑之树见此,心情更是跌入了谷底。
而后郑之树又向云戬抱拳为礼,方才惨然离去。
云戬等他们离开后,方才摇头叹了一口气。
十字街口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但那妇人却不知躲去了哪里,半天不见出来。
韩举默然许久,忽然叹道:“恩怨仇杀,争强斗狠,这就是江湖啊。”
云戬道:“我知道,这就是你一定要离开江湖的原因。”
“我虽然已经离开江湖……”韩举叹道:“可七尺门还在江湖中。”
云戬闻言,一时默然。
“白衣飞雪,映山一红。”
如今江湖上,武林中,甚少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号。近十年来,中原江湖虽是一片消沉,但却有一个人,以座下一匹飞雪马,手中银枪映山红,游侠天下,声名远扬,那人正是韩举身旁的黑袍白衣——云戬。
云戬在江湖上除了有“白衣飞雪”的名号,他如今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长安七尺门门主。
江湖中人也都知道,长安除了有一个能号令半座江湖黑道势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