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青衣老者缓缓起身,额头青筋隐隐跳动,他已经握住了那把古朴的长剑。
他一起身,其余三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和杀气。四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的目光就像钉子钉在那人身上,可是每一个人都同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人影越来越近,四个人的心跳随着那人不疾不徐的脚步也越来越快。青衣老者握剑的手背血管凸起,手指骨节已经发白。他能感觉出身边其他三人都极为紧张,因为那个人的气势实在太强,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口没有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浑身都充满了让人无法直视的锐利之气。
没有鞘的剑是很危险的,因为它随时都能伤人。而不会收敛自己锋芒的人,岂非也同样充满了危险?
那人近了,近得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清他的容貌。
那是一个负剑的男人。他身形很高大,一头长发披散,脸庞瘦削,两道长眉斜飞如刀,鼻梁挺直嘴唇很薄,两道狭长的眸子冷芒迸散利如鹰隼。在这大雪刚停的深夜里,他却还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麻布衣衫,可寒冷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
那人走到了十字街口,忽然停住了脚步。与此同时,十字街口的寒风,就忽然好像也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停顿,十字街口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那人就那样站在十字街口的中心,一动不动。所有人忽然觉得站在那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异常危险的兵器——似剑似刀,如枪如戟,如锤似斧。
而他的背上,有一柄四尺长剑。剑身被麻布包裹着,露出暗墨深晦的剑柄,样式虽然古旧,但没有人会轻视忽略这柄剑。
因为这柄剑和那个背剑的人,都同样蕴含着锐利的锋芒,以及令人胆寒的危险。
韩举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从未见过让人一眼就觉得十分危险的剑和人,而且这种危险,很致命。
黑袍白衣的男子也微微挺直了脊背,他的目光落在街中的人影身上,再也不曾移开。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剑,没有人曾见到过。
十字街心中,无风无语,气氛在一刹那间变得极其诡异,如死一般沉寂。
小吃摊后的妇人看不懂其中的玄机,她只感觉有一股比冰雪更冷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全身。
那人站在街心,忽然侧头,看向了小吃摊的四人。
街中灯光昏暗,可那张脸却是苍白的,苍白得无法猜测出年龄,苍白得就像刚飘落的雪。
锐利的目光在四人脸色缓缓刮过,最后停在了那女子脸上。女子与那目光相接,顿时脸色煞白,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撞倒了脚后的凳子。
“我认得你。”那人忽然开口,他的语气很生硬,仿佛是刚才学会的汉话,“你们在等我?”
这句话很短,可他却说得很缓慢,也很干脆。
青衣老者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已经知道此人绝非寻常之流,可现在箭在弦上,已经没有了转圜之地。老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郑鹏是不是你杀的?”
那人两道斜飞的长眉轻轻一挑,目光再次落在女子脸上,道:“就是跟她一起的那个男人吗?”
“不错。郑鹏是老夫的侄儿,这是我的侄儿媳妇。”老者沉声道:“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那人没有丝毫犹豫。
“看阁下如此面生,似乎不是中原武林中人。”老者眉间怒色一现,冷声问道:“我侄儿与你有仇?”
那人道:“没有。”
老者强压盛怒,又问道:“那阁下为何要杀了他?”
那人还是很干脆的回答:“因为他要和我比试剑法。”
老者咬牙道:“既是比试,便该点到为止,阁下为何如此歹毒,竟出手伤人性命?”
那人顿了一下,然后淡然道:“因为他根本连我一剑都挡不住,所以他死了。”
四人顿时惊怒交迸,那人语气很平静,可听在四人耳中,却仿佛针刺。那女子尖叫道:“你这个天杀的贼子,当日我们两人路过苍耳山,见你与三人比剑,他们三人不敌认输,你却仍是将他们击杀当场。我相公郑鹏看不惯你的狠辣手段,便上前告诫你不可恃强逞凶目中无人。你却说剑法不精的人根本不配用剑,还逼他与你动手。相公本不想与你全力相搏,所以处处留手。哪知你却趁机狠下杀手,将他一剑刺死。今晚我们在此等你多时,就是要你血债血偿!”说罢,锵啷一声拔出了短剑。
“你不是他,如何知道他对我处处留手?”那人扫了女子一眼,说道:“只是他剑法实在太差,一连出了十六剑也没办法伤到我,最后死在了他自己的剑下,又怪得谁来?”
那中年汉子怒道:“郑鹏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贼子忒也歹毒了!”
那人苍白如雪的脸庞上好似没有任何表情,说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