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所表现的态度似乎与传闻并无出入,倒是让魏某大为失望啊。」
龙日狂阳眉峰挑动,冷笑道:「魏长信,你听到的传闻的确不假,我风炎部如今兵强马壮,除非今日你有把握能在此将我诛杀,否则我挥军中原也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你感到的就不是什么失望,而是绝望了。」
魏长信深吸口气,然后缓缓沉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理应光明磊落,胸怀大志本无可厚非,也是男儿本色。但若为了一己之私而引动无端战火,让无数无辜之人流血丧命,那可就算不得英雄所为了。狼主虽有一身本事,却不思蛮族兴盛,反而恃武骄狂,想以兵戈侵犯他境,难道就不怕留下一个被世人唾骂的罪名吗?」
龙日狂阳听得脸皮肌肉跳动,神情鄙夷不屑,连连冷笑道:「魏长信,我原以为你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却没想到你竟会说出如此令人可笑的话。我们古武一族拥有创世神的尊贵血脉,却被你们中原人隔离在这北荒之地,受尽千百年苦寒,而你们却将天下间最肥沃的土地占为己有,并把那些不属于中原的族群视为外夷异类,如此排外自尊,又何尝不可笑?而不论是如今的大雍朝,还是历史上其他那些中原王朝,又何尝不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这天下的山河土地,原本就是无主的,当属能者得之!男儿顶天立地自当不假,但逐鹿天下,创不世功业,也该同样是男儿的大志向!」
他越说越是情绪激昂,目中精光迸射,浑身散发出绝强霸者的睥睨之势。魏长信神情凝重,竟一时默然无言。
「你说我恃武骄狂,不思本族兴盛,简直更为可笑!你我今日不过第一次见,你就自以为能了解我了么?」龙日狂阳又嘿嘿一阵冷笑,注目坡顶的魏长信,长声道:「我古武族生存在这北荒贫瘠苦寒之地,农耕不成,文礼难兴,你们中原人坐拥繁华,穷奢极欲,又怎能体会到我们生存的艰难。所以我多年来自发图强厉兵秣马,就是为了古武族未来千百年的生存大计。那些所谓的罪名骂名,又岂能与我心中的大业相提并论?魏长信,你若想以口舌之利动摇我,那也未免太小看我龙日狂阳了!」
魏长信默然听他说完,忽然摇头轻叹,目光与龙日狂阳针锋相对,朗声说道:「狼主之言,魏某虽有同感,但却不敢尽数苟同。北荒虽环境有差,但蛮族既然能够在此生存了千百年,其中也定然有与众不同的兴盛之道。狼主身怀绝伦之才,若有心为蛮族谋取福祉被同族敬仰,必然能寻找到最合适的发展方法,而妄兴刀兵实乃下下之策……」
「狼主有雄心壮
志,魏某本该敬佩。但你个人的功业若要建立在无数中原百姓的鲜血之上,魏某不但万难苟同,也必将舍命相抗……」魏长信说到此处,神情倏忽沉重,语气也首现凌厉:「狼主若以个人之力将魏某视为对手,魏某也颇感荣幸。但你如果野心勃勃,意图染指中原山河,那狼主的对手可就不是我魏长信,而是千万中原人了!狼主虽其志可嘉,但只怕你如今还没有能够承受千万中原人怒火的胆魄!」
龙日狂阳闻言,忽然纵声狂笑道:「你说得很有底气,可是如今大雍朝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就是虚有其表罢了,你们中原虽然人多,可又如何能挡得住我风炎的铁骑?你如果不相信,且等我风炎铁骑踏破大风城后,我会将你的头颅挂在战马上让你亲眼见证我一路杀进中原的京城!」
笑声嚣狂,语锋更冷冽如刀,烈烈朝阳之光,在龙日狂阳的狂语中一时竟显黯然。
魏长信身旁的白袍男子眉眼倏忽一怒,脸上隐现青气,显然早已怒不可遏,却是强忍未发。
面对如此狂妄的挑衅之语,魏长信竟毫不为之所动,他轻描淡写的拂了拂衣袖,摇头道:「魏某身为边境督护,肩负国门安危之责,若有人胆敢以兵犯境,魏某必让敌寇有来无回,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好一个有来无回!」龙日狂阳纵声喝道:「魏长信,我欣赏你的勇气。可惜你这样的人物,却甘心效忠一个腐烂的朝廷,他日你若死在我手里,也未免太可惜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魏某既然肩负守护国门之责,报效朝廷便是分内之事,又何来可惜之说?」魏长信淡淡一笑,朗声回应。却忽然连连摇头,长叹道:「但狼主可知,魏某也为你感到可惜了……」他语气一顿,故意住口不说了。
龙日狂阳目光一寒,冷冷逼问道:「你说什么?」
魏长信呵呵一笑,长声道:「北荒蛮族部落众多,风炎部和其他四部也不过其中之一,所以无论是狼主个人还是风炎部,都没有资格代表整个北荒蛮族,更没有资格以蛮族的名义向中原宣战。而我大雍王朝立足中原数百年,国力雄厚,底蕴何其牢固,又岂是轻易就能撼动得了的?狼主虽有冲天之志,但终究不过一部之主的身份,区区风炎一部之力,又如何能与我整个大雍王朝相抗衡?」
龙日狂阳只听得脸皮肌肉阵阵抽动,他怒指魏长信,厉声道:「魏长信,你竟敢小看我?他日你定会为你刚才的话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