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列镇边府三大少将之首的白袍男子内心竟涌现出几分惊惧之感
。
可他却又是一个极骄傲的人,一向自视甚高,就算此刻内心有所波动,却绝不容许自己在这种情形下有丝毫示弱,又见龙日狂阳语气狂妄,当下再也按捺不住,赫然踏步上前,挺枪指向坡下那嚣狂之人,冷然喝道:「蛮夷之徒,何必卖弄唇舌,你若胆敢来犯,龙袭掌中紫蟒定教你付出代价!」
龙日狂阳双眉一挑,不屑的冷冷一笑后,再不言语。他回头朝身后的风炎骑兵们瞧了一眼,见其中数十人各自身负箭伤血流不止,剩下的人也都在边军强弓羽箭的包围下神情紧张,一时脸色阴沉铁青,重重哼了一声后,率先大踏步朝前方走去。
合尔赤暗中松了一口气,转头朝身后众人示意,于是一众风炎骑兵们或拍马前行,或搀扶受伤同伴,却又无不警惕的紧随着龙日狂阳朝前方行去。
高坡上,魏长信望着即将绕过坡底的龙日狂阳,忽然提高声音说道:「狼主,魏某多管闲事的提醒一句,此地可不是风炎部的势力范围,还希望狼主北回之途一路顺风。」
龙日狂阳脚步一顿,扭头冷冷望向魏长信,嗤笑道:「在这北荒,有我风炎铁骑经过之处,千里皆为坦途,魏长信,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魏长信却又笑道:「狼主先时曾说,天下之地原本就是无主之地,北荒虽远,却也是在这天下之间,所以从今日起,我决定要将镇边府所养的几匹马放到这附近来吃点草,如果某天遇到了狼主的部下,魏某可不希望双方发生误会。」
龙日狂阳闻言,脸色更为阴沉,他眼中精芒一闪,沉声回道:「有意思,恰好我每年都会派人四处狩猎,此地也不例外。但弓箭不长眼,你最好让你的马都长着三只眼睛的好。」说罢再不多说,转头踏步而去了。
「恕不远送。」
魏长信淡淡的说了一句,目送坡下蛮族队伍,神情平静。他面朝东方朝阳临风而立,衣袂飘飘浑身浴光,恍惚间竟有种莫测高深的气度。
不多时,三百蛮族人马逐渐消失在荒原之间的山野中,那处高坡之下,只剩那一面魏字大旗在北风中烈烈招展呼啸生风。
便是自这日后,这个地方就被人称为「插旗坡」。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西北边军与蛮族风炎部游骑以此地为界,展开了不断的反复争夺冲突,争斗规模虽不大,但战况却极为惨烈,双方你来我这互不相让死伤无数,在长达百里的界线上,泥土皆被血水浸成暗褐,人马白骨遍地可见,所谓刀兵之下命如蝼蚁,不过如此。
蛮族队伍快速前进数里后,见后方没有中原边军追来,都各自松了一口气。但不少人一想起方才被围困时的情形,却又羞愧懊丧不已。
龙日狂阳已经重新换乘了一匹骏马,默然的走在队伍前,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身后的合尔赤见他神色不对,自然也不敢随意开口惹狼主不快,也只能紧跟着默然随行。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闷哼,随即就有人落马倒地,队伍中顿时稍显混乱。龙日狂阳转头一看,见后方骑队中有十几人正瘫倒在地,个个脸色惨白,正痛苦的呻吟着。龙日狂阳被魏长信埋伏,早已满腔怒火,此刻见自己部下如此模样,顿时怒火更盛,目光中露出凶狠之色。
龙日狂阳正欲发作,一名骑兵快奔上前,却是根本不敢与他直视,畏畏缩缩的用蛮语道:「禀告狼主,他们身受箭伤失血过多,如果不马上包扎休息,只怕就活不成了。」说完立刻低下了头。
那些倒地的蛮族人是受伤最重的,刚才为了快速离开包围,只能一直勉力支撑着走了数里路程,如今再没办法坚持。龙日狂阳冷眼不语,脸色却越发阴沉。合尔赤深知龙日狂阳一向狂傲自负,今日不但陷入中原人的包围,更让这身经百战的三百骑兵受伤了数十人,双方虽没有发生进
一步冲突,但以龙日狂阳的个性,定然将此事视为一大耻辱,此刻心情定然无比暴怒。但眼下又不得不停下休整,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小心道:「狼主,此地距离边境已远,料那些中原人也无胆再追来,不如就地暂作休整,让他们包扎伤口……」话未说完,就见龙日狂阳目光如刀般掠来,顿时打了个颤,再不敢继续说下去。
龙日狂阳抬头冷冷向来路看了一眼,随即哼了一声,说道:「就地休整片刻,随后即刻前进。」
那名骑兵如蒙大赦,马上转身飞奔回去。片刻后队伍得了指令,纷纷下马,帮助给受伤的同伴料理伤势。但因龙日狂阳心情不快,队伍中无人胆敢大声喧哗,气氛显得极为沉寂。
合尔赤从马鞍旁取下一只水囊,正要递给龙日狂阳,却听后者忽然冷声道:「合尔赤,你才脱离危险,就已经忘记了警惕吗?」
合尔赤一惊,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日狂阳冷哼道:「你可知我们为何会被那些中原人埋伏?这北荒之中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些中原骑兵?又可知他们为何会知道阿兀撒的行踪?还有,为何阿兀撒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