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风险自担,这样好像也不错?
林年划拉着pad咬着吸管往玻璃杯里吐泡泡的时候,客机微微震动,窗外的大雨斜斜地抽在了窗户上,夜色里白色的巨鸟劈开了雨幕向前滑行,宣告着这次日本之行的结束。
曼蒂老老实实地放下了橙汁不想重蹈来日本时的糗样,而林年专心地书写着任务报告,在一旁座椅扶手上搭着眼罩和耳机线,白色的耳机中隐隐响着阿藤方史的《绊》,温柔的女声像是催促着人思绪归巢,静心沉入雨夜里涟漪四起倒影着城市灯火的水洼中。
巨大的客机飞向了东京的天空,背靠着舷窗的林年不经意侧下头看向肩旁窗外的城市,雨帘从天边厚重的乌云里漫过来,将城市的灯火缠上了厚厚的雾,不远处离客机越来越近的彩虹大桥上五颜六色地灯光也朦胧成了大小不一的斑斓色块。只可惜暴雨的缘故封行了车道,没有人能欣赏到这暴雨中格外漂亮的一幕。
——其实人还是有的,也唯独只有这一个人站在早已封禁的大桥中央,仰望着客机从桥上呼啸而过飞向了城市灯火也照不明的天边乌云里。
男人黑底红花的和服松松垮垮地露出了他清秀锁骨,不悲不喜扬首注视着闪烁红光的客机飞向天边,暴雨从他不施粉黛的美丽脸上分流而下,顺着肩膀砸在腰间斜跨的红鞘长刀的刀柄,汇聚着流入末端注进脚踩的木履里。
暴雨中五光十色的大桥中央唯独他一人久站着,像是误入现代社会的年轻武士,站在春怒之时的暴雨夜里,从他身边打下的雨水都被染上了一股孤怅的气味。
他目视着客机飞跃大桥,直至消失在晦暗的天光里。
白色的车头灯打在了男人的身后,将他的影子在空旷的桥面上拉得很长,本是禁行的大桥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轿车缓缓滑行到他的身边。
侍者打着黑伞下车沉默地为他打开了车门,奢华温热的后座里坐着戴着惨白色如公卿面具的老人,车内的温黄灯光从上到下照得那张面具纤毫毕现令人不寒而栗。
老人双手杵着黑杖侧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嘴里咬着的纸烟青烟寥寥飞出又立刻被大雨打碎了。
“蛇岐八家追查了我十五天,直到今天你才来接我么。”
年轻男人没有上车,站在迈巴赫旁沐浴着暴雨眺望着方才客机消失的地方,云层翻卷藏着一闪而逝的白蟒。
“哪里的话?这十五天里蛇岐八家在追拿你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对东京沿线的猛鬼众据点密切监视,他们从一开始便不曾想过真正把你缉拿捕获,而是想以你为饵诱出猛鬼众更多的触手再一条条吞噬掉我们的血肉茁壮他们的成长。”
王将取下了纸烟在黑杖上熄灭放进了车内的烟灰缸里:“我很关心你啊,稚女。”
“我还以为我终于成为你的弃子了。”风间琉璃侧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看着他,雨夜中那双黄金瞳比那大桥之上满挂的霓虹灯还要锃亮耀眼。
“猛鬼众里每个人都是会动的棋子,在身上的肉量还足以支撑骨架行动之前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被遗弃的,你对于猛鬼众来说意义非凡当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成为弃子,相反,这次你的失手反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王将扬首看着雨中风间琉璃的胸口,水流汇入那松散的和服内在衣衫阴影中的胸膛上留着一个凹陷的淤青坑口,十五天过去了,凭借“皇血”的自愈能力居然还未将这道创伤抹平。
“能出乎你意料的情况可是很少见的啊,好像从那个男孩出现在东京的一刻,棋盘上的走向就彻底脱离你的掌控了。”风间琉璃任由雨水泼落在自己身上,视线穿过湿漉漉的额发落在王将的面具上,似乎是要看穿这惨白如骨的假面刀刮一样舔舐最里面的恶臭心灵。
“总会有意外发生,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起码这一次行动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有情报消息撑辉夜姬的机房发生了爆炸,再加上你和那群雇佣兵在五层的内务部、八层的信息部、二十八层通讯部、二十九层联络部和三十层的战略部进行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蛇岐八家近期怕是是不会再有精力再来烦我们了,扇动了不安分黑道们的反叛后,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王将赫赫地笑了两声,就连他的笑声都比打在桥面上的雨水还要沁人几分,“那一天与蛇岐八家作对的不止一只势力,你的哥哥被强敌阻挡拖延便是证明,最近猛鬼众的势力可以开始进入全面发展,进化药研发和精英人才的掳掠也可以稍许明目张胆一点地进行了。”
风间琉璃静静地看了王将一会儿说:“所以那个男孩对你来说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吗?你只是想借一个理由向本家发难,却又不给对方被激怒后全面与猛鬼众开战的理由?”
“雇佣兵袭击源氏重工又关我猛鬼众何事呢?”王将说,“你的插手不过也是猛鬼众按捺不住往蛇岐八家血淋淋的伤口上撕下一块肉吞吃罢了,他们可以向我们狂吠,但却绝对没有理由紧追着我们复仇。”
“悬赏是假,对本家进行袭击是真,一切都只是为了猛鬼众的蛰伏,这一场暴雨打在蛇岐八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