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终焉后的终焉(中下)(3 / 4)

鲜的烤痕。但最让他惊恐的是就连这五根手指除去拇指以外的其他四根,在指间节的部位统一都有一道相同的横向疤痕。

上过战场急救科和验尸课的他自然清楚这是手指截断后重续留下的痕迹,按照这切断的贯口来看,这只手应该是遭受到过一次利落地劈砍,一瞬间切断四根手指毫不连皮带肉,由于拇指较低的缘故所以幸免于难。

同样的痕迹路明非在手腕部分也发现了,所以这意味着这只饱经磨难的左手不仅是指头,就连整个手掌都有过一段时间脱落过。

风铃还在响,路明非强压住了心中的惊慌,克制自己在未知情况下的情绪这一点,在屡次的磨难中他已经修了个小成,也不再是遇到一点事就惊恐地大跳起来不知所措的雏儿了。最先慌的往往是最先死的,这一点给他们上课的执行部老鸟们强调过不下数十次。

在忽然陷入未知境地的时候,首先应该干什么?

路明非脑海中下意识自问起了每次任务前都被他临时抱佛脚翻烂了的执行部手册问题。

时间,地点,人物。跹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哪里,我的生理、心理情况如何。

路明非抬头看向自己坐着的门廊左右,这是一个很典型的木屋的门廊结构,像是一个平地的露台,建立在木屋的门外一截,有屋顶和支撑柱,可以用于遮蔽阳光、雨水和风,也是通常在电视剧里面老牛仔们坐在屋前看着夕阳喝酒的地方。

木屋外是一片荒漠,有点像西部小镇的戈壁滩,满眼都是沙子,裸露的地表干旱没有植被,看阳光的直射程度,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在中午。

路明非在十几秒内观察完了一切,余光看见了自己座位的左侧是木屋的门,门上全是裂痕,也没有门锁的结构,应该是从内部用横条给别上上锁的...搞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1860年代荒野西部那一套?

而在右侧,路明非发现了一扇窗户,窗户的左下角有破洞,但用白色的布封上了,可以看得出木屋主人的窘迫,一扇玻璃都换不起就更别提其他的生活条件了。但这不是路明非的主要目的,他在见到窗户大致完整的情况下立刻别身靠了过去,想要借着玻璃的反光看看自己的脸。

在看见自己左手这幅光景的情况下,路明非就确定自己状态不对劲了,他凑到玻璃前凝视里面反光的自己的模样...然后差点破防了。

幸运的是,玻璃里的人的确还是他自己,没把他替换成西部的某个红脖子牛仔,给他来一出穿越西部荒野成为大嫖...镖客的戏码。跹

但不幸的是,玻璃里的人的确还是他自己,只不过他几乎认不出这是自己了。路明非在准备找镜子前就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脸和手一样都是战损版的,但不幸中的大幸是他的脸比手好上太多了,没有那种像是伸进了绞肉机里再拿出来的成品的恐怖感,整体最大的变化是成熟了。

路明非很难形容这种感觉,玻璃里倒影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陌生是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二十年后的自己,皮肤就像砂纸打磨过一样满是糙痕,色斑、晒斑到处都是,脸部干燥暗沉,出现凹陷。

最令路明非心惊的还是玻璃倒影里几乎竖穿了右眼的那道伤痕,可以还原他这张脸应该在某时某刻挨了那么一刀,从他的右眉骨直线向下,暴戾又凶狠地切过右眼一直擦着微凸的颧骨掠过!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永远地失去了这只眼睛。

他深吸了口气,觉得事情有点大条...但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告诉他,别慌,真的别慌,事情可能没那么大条。

他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睡觉,对,睡觉,他是睡着了,然后穿过了一片黑暗的群星,然后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所以这里应该是梦境,一个和白帝城一样真实清晰的梦境。

路明非左手轻轻颤动了一下,之前被烟卷烫疼的指尖还略微有些麻木,黄沙中的风吹过就像有毛刺在上面舔舐一样。这提醒着他,就算这是一场噩梦,好像也不是闹着玩的。

“路鸣泽?”路明非下意识对着玻璃喊。跹

没有人回答他。

历来随叫随到的小魔鬼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在他耳边只有风滚草的呜呜声,以及细沙流淌的嘶嘶响。

这让路明非心里更没底了,他借着玻璃看清自己身上穿着的是敞开着领口的白色的衬衣,领口里不出意料的全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下身则是带穗的黑色皮套裤,都很破旧,全是尘土。

这算什么,平行世界的牛仔般的路明非?自己做个梦还能来一场真人牛仔秀吗?接下来是不是该有几条牛给他套一套?还是说来几个闯入领地的小贼给他爆几枪?

提到枪,路明非恍然见到自己腰间还真别着一把枪,一把沉甸甸的银色左轮,非洲黑檀木制的防滑片,弹鼓里能看见黄澄的底火,上面有着繁复的纹路刻痕,让他想起炼金课上见到的那些如尼文字。在银色的枪管上刻着一串英文:TeasDa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