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下林弦的行踪。”林年竖起一根手指冷淡地说,“你想告诉我那一天北亰的交通几乎是完美的通畅,没有哪怕一条路拥挤塞车?你想告诉我准备这次安排的人甚至连7月15日上午11点的路况都考虑进了安排中?难道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吗?”
“是啊,‘越精密的计划越容易出错’,这是不争的事实。”司马家的老人缓缓说,“根据北亰交通局的记录来看,那一天的路况很糟糕,尤其是中午时候,4号线的那个出站口周围的路段似乎发生了几起车祸导致了大范围的拥堵。”
“这就是我说的意...”林年忽然面色一顿,话也没说完就陷入了沉默。
老人读懂了他的沉默,轻轻摇头,“是的,谋划的人的确把路况考虑进去了,但他并不需要保证每一条路线通畅。”
“他只需要保证大规模的拥堵就好。”林年沉默之后开口说。
司马家的老人小幅仰头去见红叶翻飞飘落,“因为地上的交通全线拥堵,所以那三十八位维修工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坐地铁,他们要维修的监控摄像头都在出站口外的五百米范围内,考虑到地上的交通问题以及往返的费用,地铁交通貌似是唯一的选择——有趣的是他们甚至坐上了同一班地铁,根据他们事后的口供来看,他们坐过的那一趟位于四号线地铁的列车很空,似乎是一条“专线”,但列车内部却有些老旧,可这并不影响它带着这些维修工人准时到达了他们应该到达的地方,在同一个时间点为一个离开地铁站的女人创造了监控的真空期,让正统整个狼居胥都没法找到她的任何蛛丝马迹。”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那一天北亰还正好是阴天。”老人忽然低笑了一下,“对方似乎还考虑到了云层可以遮蔽头顶可能出现的间谍卫星?但这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罢了。”
林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沉默地思考着这一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深挖却让人内心悚然的事情。
“正统找不到照片上这个名叫‘林弦’的人。”老人伸手轻轻点了点桌面垂眸望着林年,“我愿意接受你对狼居胥的看轻甚至辱骂,因为我们没找到你想要的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们确定‘林弦’就在北亰活动,但我们没法找到她,即使花费多少狼群去追寻都没法触碰到这个个体的分毫。这种现象的原理未知,狼居胥的总指挥认为这应该是一种未知的‘真言术’所导致的现象,‘真言术’的具体效果不明。释放者大概率是照片中两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个。”
“言灵么?”林年低下目光,他不太清楚曼蒂·冈萨雷斯又或者林弦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力量,这种言灵怎么看都是相当危险的,足以大范围影响到客观现实的力量。
“又或者从来都没有什么未知‘真言术’的存在。”老人斜眸看向那秋叶铺满,横乱铺遍的金红院落,“只是单纯有一位算无遗漏的天才布局人,花了一点小心思为那两个女子准备了那一场会面罢了。”
“两个月的冗长时间,一系列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复杂的安排,没有出半点纰漏,就为了我姐姐和师姐的一场简单的会面。”林年淡淡地说,“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布局如布棋,终究不过是算力的堆叠,黑白之上,我能算先于人130手,鬼谷后人足先算于人330余手,我之于鬼谷后人不过顽童抛子,能人落子,总是先人之先。”老人说,“真正的算无遗漏,天衣无缝的棋手并非落子有多玄,棋路有多奥妙,最终看的还是‘后手’和‘算力’,考虑到一切的可能性,算到一切可能性后的对策,没有所谓的意外,因为所有的意外都在算路之中,算无遗漏。”
“世界上的确有这样的人存在,正统漫长岁月里也曾经于这样的奇才接触过一两次,只是都招揽未果,像是这样的人若是要去司掌世界的权柄,则你必然能在最高的地方仰望见他们的,否则必将大隐隐于市,不被任何人所用,这是一个定律...小友,你认为,照片中的两个女子中有谁能配得上,‘算无遗漏’的谥号。”司马宗族长看向林年慢声问道,“还是说你有认得这种人的存在吗?如若是有,老朽当真想拜见讨教一二。”
“师姐很会下棋...”林年轻声说。
但之后他又摇头。
算无遗漏。就连皇帝也配不上这个名号,在听证会上皇帝可是才失算了一次,曼蒂可是被皇帝赢得倾家荡产自己都给卖掉了,如果她真能算无遗漏,当初小镇出来就不会需要自己帮她挡那一枪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视线从桌上的照片挪开,手指也轻轻划开原本按住的身影,“如果你们都没有找到人,那么我想在北亰就没别的人能找到她了,正统应该是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最想找到照片里这两人的人,否则今天放在桌上的筹码就不止是一张轻飘飘的照片和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了。”
司马家的老人低沉发出了嗬嗬声,“就算我们找到了你的姐姐,也必然不会将之作为要挟的筹码,这交恶的蠢事是不会发生在正统管辖的范围之内的。”
林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