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眼泪直掉。
她一直以为,厉云霆不爱她。
哪怕到了这一刻,他也不曾说过一句爱她。
原来他在背后,一直默默忍受这么多!
纪成双心痛死了,好像有什么堵着,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心脏更是痛得直抽抽。
她泪流满面,隐忍许久眼泪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哭着说:“云霆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沈靳言眸色不忍道:“云霆有一点跟你很像,就是特别能忍。他希望你能幸福,所以承受着违心决定带来的痛苦。你以为他是为了安柔跟你离婚,其实,他是为了你。”
纪成双顿时闭上眼眸。
热乎乎的眼泪落在脸颊,她的心却不淡定了。
恨不得现在就问问他,是不是这一回事。
可他躺在重症病房,生死难料。
纪成双难受死了,仿佛要窒息了一般,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捂脸痛哭。
她哭得满心悔恨,肝肠寸断。
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这样哭过。
纪成欣急忙小跑过来,蹲在她面前,紧张地问:“成双,成双你怎么了?”
因为刚才在走廊口,离得远,她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她回头仰起脸问沈靳言,“你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哭成这样?”
“说了她应该知道的一些事实。”沈靳言眸色凝重,就连他也不确定,厉云霆这次能不能醒来。
他认为,纪成双应该知道这些事。
他们之间,已经留下了遗憾。
不能到厉云霆死的那一刻,都没能让纪成双知道,他爱她,一直都爱着。
沈靳言从西装口袋拿出手帕,纪成欣接过,温柔地哄道:“成双,别哭了,有什么你跟姐说,要是难受的话,你就抱着姐。”
纪成双捂着脸,从开始的痛哭,到后面渐渐平静。
她冷静下来,缓缓抬起头。
纪成欣连忙给她擦眼泪,她接过来自己擦,红肿的眼睛里跃起一丝坚定。
她哭过的声音,沙哑道:“姐,我没事。”
纪成欣不信,“真的没事?”
纪成双用力点点头,努力扯了扯唇角,“真的。”
她站起身,对沈靳言感激道:“沈律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沈靳言勾唇微笑,把手里的餐盒递给她,“先照顾好自己,才有力气等他。”
纪成双觉得沈靳言说得对。
她要保持最佳状态,才能一直守在他身边。
她想亲口问问他,沈靳言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纪成双全身充满力气,接过餐盒,又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沈靳言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纪成双坐下来,打开餐盒。
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她不想倒下,很配合地吃东西。
纪成欣惊讶不已。
好奇地看着沈靳言,很想知道他跟纪成双说了什么,竟然会这么配合吃饭。
她把沈靳言拉到一边去,压低声音问:“你和成双说了什么,她哭成那样,竟然还听你的话。”
沈靳言神秘莫测地笑笑,“说了,是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实。”
纪成欣皱眉:“你这等于没说。”
沈靳言忽然定定地看着她。
都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有点不自在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靳言玩味地勾唇,“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八卦的样子还挺好玩。”
纪成欣瞬间脸上热腾腾的,红了红,连忙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她心脏怦怦直跳,有些心猿意马。
沈靳言看了眼纪成双,温声道:“我回去处理点事,你好好陪着她。”
纪成欣唰的看着他,“你要走?”
“嗯。”
沈靳言抬手看了眼腕表,声音醇厚好听,“出来挺久了,律师所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处理完就过来。”
纪成欣心里丝丝拉拉的,似乎是舍不得。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沈靳言拍拍她手臂,微笑,“回见。”
纪成欣定定望着他,眼神仿佛能拉丝,“回见。”
沈靳言抬步离开。
等他一走,纪成欣回头看着还在安静吃饭的纪成双,心里更心疼了。
她走回她身边坐下。
纪成双吃完了,收拾好餐盒,把手帕给她,“姐,你替我还给沈律师。”
纪成欣拿在手里,微用力收紧,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她很快敛了心绪,把手帕装在女士西装口袋,才问纪成双,“刚才怎么哭成那样?”
纪成双深呼吸,淡道:“知道了一些这三年来,我一直想要的答案。”
纪成欣似懂非懂。
纪成双这三年最在意什么,她似乎比谁都清楚。
她没有细问,伸手揽住她肩膀,让她靠在肩头上,有感而发道:“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很微妙,若心里没有对方,似乎做什么,都不会牵挂对方。哪怕是出于责任,那也仅仅是责任而已。责任和在乎是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