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这四人,他们察觉到了那死亡一般的目光,没有敢与之对视的。 “下次再犯,可就不是今日这样简单了。” 刘牛四人瑟瑟发抖,说得出话的,说不出话的,都在求饶。 “弟子再不敢犯!” 刘牛几人精气大泄,被厉鬼夺魂夺气,哪怕他们是修行人也扛不住,反而越是因为道行高,越是能感受到那种恐惧和折磨。 休养了几天,又有着富贵养人,灵药进补,他们才渐渐缓过来,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再面对宫梦弼,便再也不敢耍小心思了。 这个时候他们也明白了掌门为何在书信中说明,要他们小心侍奉,不要惹恼了马庆吉。 宫梦弼当然不指望刑罚就能让他们性情大变,但刑罚能让他们用起来更顺手,便足以宫梦弼使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了。 刘牛小心翼翼问道:“师祖见过郡王了,不知郡王说了些什么?” 宫梦弼道:“郡王想要我为他效命,他助我重建尸仙派。” 刘牛道:“师祖同意了?” 宫梦弼幽幽道:“尸仙派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想要重建何其困难,有了郡王支持,自然会更容易些。” “但我不是富贵命,修行乃是头等大事,在人间厮混,只会磨灭我的心气。郡王会帮我重建尸仙派,但我也答应他,若有需要,会为他出手。” 刘牛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忧。 若是宫梦弼留下,那自然往后鸱鸮馆都是他们说了算。 但宫梦弼要真的留下,有这样一位难以侍奉的长辈在身边,那也是比死了还难受。 刘牛道:“师祖修行要紧,若有我们几个能做的,尽管吩咐我们。” 宫梦弼看了一眼他,道:“你们只管在姑苏做事便是,门中会支持你们。也多与门中通气,不要自己知道享福,惹了麻烦才想到宗门。” 刘牛流下汗来,道:“弟子遵命。” 宫梦弼冷笑一声,“行了,你自己多琢磨吧。你这入世一派,也不要忘了修行,否则大限一到,便知道死生之间,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刘牛闻言看向宫梦弼,但宫梦弼的死鱼眼中并没有什么感情,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宫梦弼道:“我走了,不必送。” 说是不必送,刘牛四人还是把宫梦弼送出了姑苏城。 看着宫梦弼离开,刘牛四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可怕的师祖,又看着姑苏城中的荣华富贵,想起那劫后余生的感觉,一时间有了许多感慨。 宫梦弼走远了,再回头看这姑苏城的高墙,心中也有几分感叹。 留在姑苏城接近吴王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但可惜他如今的身份的是借来的,更是被惑心蛛寄生,实在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不论是姑苏大城皇还是五通神,不相见自然相安无事,但只要走到面前,他都没有把握能瞒过去,一旦暴露,不仅西麻山要遭受灭顶之灾,他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 所以还是留不得。 不过如今西麻山这几个孽徒还在姑苏,临川王这鬼子也与马庆吉这个身份结下缘分,就相当于在姑苏留下了几只眼睛,帮他观察姑苏的动向。 宫梦弼出了姑苏城,往西麻山而去,到了西麻山,才变换身形,悄悄回到了金华,在泰山娘娘庙中落定。 小金炉香烟鸟鸟,给娘娘上香之后,默默祝祷,请来娘娘的灵应,宫梦弼才坐定凝神,缓缓入了定境。 灵台之中,一颗晶莹的蛛卵闪烁着毫光,被十二轮月相所化的镜盘牢牢定住。 宫梦弼神色郑重,缓缓观察着这一颗蛛卵,心中警惕极了。 这蛛卵绝非死物,也绝非咒法那么简单。 能够无声无息落在他身上,钻进他的灵台之中,这蛛卵有着更高的本质,才能这样肆无忌惮。 若非通天法足够敏锐,宫梦弼甚至未必能察觉到中招,若非奔月法足够玄妙,宫梦弼甚至未必能制住它。 这蛛卵当然不强大,不然西麻山掌门脑子里的那一颗也不会被刘判官轻易破颅取出,但这并不妨碍它的本质极高。 似法非法,似物非物,灵性极强,只是落在身上,就能蛊惑人的心神。 宫梦弼有心将它取出来,但又对这东西充满了好奇。 小心以月相盘将其封锁,宫梦弼给天狐院以风闻使的身份发了一道文书,又借助泰岳神符给岳府阴阳司发了一封文书。 风闻使的文书落在文书库,便立刻引起了文书库的重视,草草看过之后,便立刻转给了青瑶仙子。 青瑶仙子看一眼,便拿着文书去寻了玉仙神女。 不过片刻,在泰山娘娘庙中等候的宫梦弼便听到了神女传唤。 小金炉中的烟气须臾间便充斥着虚空,一道雾气所化的玉阶通往虚空之中。 宫梦弼拾级而上,踏过虚空,须臾便到了天狐院中。 雾气散去,神女在庭中看他,青瑶仙子恐吓道:“宫明甫,你可摊上大事了。” 宫梦弼有几分惊愕,想了想,道:“是惑心蛛的事情?” 青瑶仙子点了点头,道:“正是。” 她伸出手来,宫梦弼便自灵台中逼出一线毫光,裹着惑心蛛的蛛卵落在她的手上。 青瑶仙子欣慰道:“好,如今你的本事,倒也不会轻易着了此道。” 宫梦弼见她一副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样子,反倒生出几分不好意思了。 青瑶仙子将惑心蛛的蛛卵呈到神女面前,神女看了一眼,轻叹一声,“果然是她。” 神女看向庭院中的水池,池中水无风自皱,显化出种种不同的光彩。 宫梦弼好奇地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看见。 片刻之后,神女伸手在水中划了划,搅乱了水面,道:“多事之秋,不过是好是坏,犹未可知。” 神女看向宫梦弼,道:“你可有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