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轶男带着黄池老怪和邹锦赶往火龙尖,只以一团烟云托身,看不出任何端倪,便悄无声息到达。 赤面仙先他们一步回来,等他们到了,便见收元教的教众押着两个邪道,藏在赤面仙的洞府之中,等候申轶男发落。 申轶男看向赤面仙,似有几分不解。 赤面仙讪讪道:“这二位道友孤家寡人,不准备回去,直接和我一道回的火龙尖。” 邹锦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自己撞上来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把他们填了归一大阵!” 那两个邪道尚且不知厉害,仍旧谩骂不休,高呼道:“贱婢!好歹毒的心肠!你们戕害同道,必有恶报!” “你们等着,我们一定不会干休!” 邹锦露出诡异的笑容,皱纹牵扯着,从中流出血腥来,道:“污言秽语,希望你们过一会还能嘴硬。” “黄池老怪”没有见识过归一大阵的厉害,但也不能表现得没有见过,便保持沉默。 不过没有关系,收元教教众本就是要带他们去看的。 赤面仙在前头引路,对着申轶男媚笑道:“申仙子,我虽然是新加入圣教,却也忠心耿耿,还望仙子垂怜,指点指点我修行之方。” 申轶男道:“你专练火行,却只知道运功行法,仗着神通逞威风,不知道静息养身之法,至火毒入腑。要化解火毒也不难,等此事了了,我传你归真大法,自然可解。” 收元教有收元了道、万法归真的教义,同时也代表了收元教的两册修行道法,一册便是收元妙卷,一册是归真大法。 二者异途而同归,彼此相辅相成,是极为高深的法门,也是收元教成为歙州乃至豫章的大教的倚仗所在。 赤面仙听了,便喜不自胜。他是半吊子起家,在火龙尖借着丹火穴修行火法,只知道炼法,不知道养身,以至于神通壮大反害肉身。 申轶男便是以此打动了他,半是强迫、半是引诱的叫他加入了收元教。 赤面仙带着他们到了丹火穴,丹火穴当中烈焰翻涌,火气腾腾,乃是天生造化,仿佛火龙降生之穴。 赤面仙便是得了丹火穴炼法功成,反如今,这丹火穴却已经被收元教的教众占据。 这些教众穿着五种不同颜色的长袍,却并不鲜艳,反而灰蒙蒙的,仿佛是透过黄尘和雾气显现出来的。 那丹火穴仿佛一条被制住的火龙,任凭火焰如何翻腾,都无法挣脱束缚。 那些旗幡、经幢、莲花、锣鼓等与这些虔诚教众的祈祷声混合在一起,经由这些教众的手,化作一副罗网,更像是一个漩涡。 丹火穴像是罗网中的鱼,更像是被卷入漩涡当中的漂萍。 黄池老怪看着那两个邪道被扔进归一大阵之中,只是须臾间,便有一条灰蒙蒙的灵光犹如手臂一般向前一捞,将这两个邪道捞入阵中,而后那混乱流转的大阵冲击在这两人身上,便犹如磨盘一般,忽地一下,将这两人化作灰灰,飘飘扬扬,在灰蒙蒙的气流之中迅速暗澹,与之融为一体,再也无分彼此。 黄池老怪心中大震,归一大阵,好一个归一大阵。 他再仔细去看那些大阵之中祈祷的收元教教众,便看见他们五色法袍之下,一个个神色都露出崇高和狂热。 分明是男女老少不同的面孔,却也在眼神中藏着相近的灰色。 是皈依,也是归一。 邹锦抽了一口旱烟,烟袋锅冒着热气,白烟从他口中吹出来,打着旋儿落入归一大阵之中,便再也消失不见。 邹锦修有一口混元气,凭借着一杆烟枪能施展无穷道法,便好似黄池老怪凭借黄沙演法一般,这一口烟气并非只是烟气,更是神通道法。 他老迈的面庞难免生出些许诡谲,他看向归一大阵,但话却是对着黄池老怪说的:“师弟,如今我收元教家大业大,不同以往,你在宣州的洞府也毁了,不如回到歙州来,与我们共同经营圣教。有教众供奉三元五宝,也绝不会比你自己修行来得慢。” 黄池老怪只觉得心中惊跳,灵台动摇。 他自己还没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觉察警示,是展大判官留在他体内的符印在疯狂示警。 黄池老怪本想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却突然福至心灵,断然拒绝道:“休想。” 邹锦眯起了眼睛,但黄池老怪心中的警兆却渐渐降低了。 只听这位衰老的师兄咳嗽一声,道:“倔驴。当初不想让你走,你偏要走,如今想要你回来,你偏不回。” 黄池老怪只是冷哼一声,道:“何必说这些,收元教是你们的,我自去寻我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