搡搡,终究是没推过去,不一会,里面传来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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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淮连着数日都不曾去后院,一来西楚和谈接近尾,着实脱不开身,二来,他这人一旦投身政务,很快将后宅之事抛开。
那西楚人比试不得力,在后来的谈判中并不主,意图在马匹品给付条件上刁难大晋,但王书淮接后,很快调整了策略。
他立即调阅了近年大晋西楚互市文档及抽分局文书记载,结合朝中情报,西楚人口赋税一类,利用案牍术,粗略算出西楚所需的盐铁生丝茶叶的实数额,他越紧俏的,在交付时间上越往后拖,恰恰王书淮刚挫了靖安王兵锋,谈判起来游刃有余,容不得西楚不答应。
倘若西楚从中做脚,大晋依葫芦画瓢,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想糊弄谁。
谈判成功,王书淮当居首功。
五月三这一日送使臣离京后,礼部郑侍郎在映江红茶楼点了一席菜,邀礼部鸿胪寺等官员庆功,王书淮推至主桌,郑侍郎之子郑俊乃谢云初帕交江梵之夫,他李世子关系好得能同穿一条裤子,是将李世子也招呼了来,二人出门时,文郎中慢悠悠踱步出来,一来二去,几人凑了一桌。
众人互应酬,唯王书淮则在一旁独饮。
郑俊瞥着王书淮神情似有萧索,往日略有不同,推了推身侧的朱世子,
“你有没有发书淮今日喝得比寻常多?”
朱世子看了一王书淮,轻,“大约是不想应酬?”
“不,”郑俊人虽是温吞,心思却细腻,“书淮好像有心事。”
朱世子敲了郑俊一记,“书淮没有心,哪来心事一说?”
郑俊竟言对。
席上,朱世子文郎中弃茶喝酒,不由头皮一紧,连忙劝住,“文大人,小心尊夫人不高兴,您别喝了,”文郎中拧着酒壶往嘴里倒,急,“哎哎哎...少喝点..”
文郎中挥开朱世子的胳膊,将酒一口饮尽,
“我怕她个屁,女人哪,惯不得,我对她那好,她昨个儿竟然还闹着要跟我和离?”
王书淮听到此处,眉峰一抬,一不看着文郎中。
“她若肯离了我,我堂堂五品郎中,还怕娶不到妻?哼!”文郎中气势昂扬。
王书淮捏着酒盏,沉默少许,也将酒盏给饮尽。
朱世子文郎中往日举止迥异,便知他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于是插科打诨笑,“您别放在心上,女人嘛,越把和离挂在嘴上,越不可能离,尊夫人定是刀子嘴豆腐心。”
“像我,这话已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我可从来不当回事,也不能当回事,照进屋,将人往床上一扑,啥事都没有了。”
众人拍桌大笑。
文郎中听了这话,神色定了定,“好像是这么回事。”旋即眉色顿开,畅怀喝酒。
男人喝了些黄汤,说了些混不吝的话。
王书淮眉目肃然,不理会众人言辞忌,只默不作将衣襟上的灰弹了弹,那一身的清越气质生生将他周遭的喧嚣隔离开。
的只是挂在嘴边说说?
瞧谢云初那日神情,言笑晏晏,不曾防备着他,也不是没可能。
否则怎会说出“不如等五”的话。
转到了五月五,王书淮着准备鱼鳞图册的事,谢云初忙着将中不要的首饰物件儿换成银子,打算改建山庄。
两位主子都忙。
皇帝不急急太监。
错过了初一,论如何不能错过五。
林嬷嬷暗中寻到明贵,
“今个儿想个法子,请二爷早些回来。”
明贵比林嬷嬷还要急,“您就放心吧,我这就亲自去衙门请,死皮赖脸拖着二爷早些回。”心里却发苦,放京城,哪家少爷需要人催着同房?
简直是笑掉大牙的事。
戌时初刻,王书淮回来了,在他从政生涯中,算是极早。
林嬷嬷很高兴,殷勤地端茶倒水,谢云初不在,王书淮便抱着珂姐儿玩。
谢云初刚从账房回来,瞥丈夫已坐在里头。
从茜纱窗望进去,宫灯幢幢罩在他周身,那人背影修长俊逸,气质矜贵,只消有他在,再喧闹的场景都能他染出几分宁和致远来。
修长的指轻轻拢着一玩具在珂姐儿跟前晃,小孩儿捏着拳拽住他衣袖,使出浑身解数去抓那玩具,那一只白皙干净的,做什么都好看。
谢云初在帘欣赏了一番美人,慢腾腾挪了进去,
“二爷回来啦。”语气清脆而明快。
王书淮瞥一谢云初,她怀里抱着账册,“在盘账?”
夫妻俩神色如常,仿佛之前的龃龉不曾发生。
谢云初往怀里册子看了一,顺带递给他,“今个儿盘点库房,正好将上回您的生辰寿礼清点造册,您瞧一瞧,心里有个数。”
王书淮没有接,“你心里有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