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轻狂,等回去,你娘指不定又要编排我。”众人笑,一道去膳厅,膳毕,便去长主所在的章德殿请安。
因苑与行宫有一段距离,长主准们早膳再过去,等到四人抵达正殿,殿内英红柳绿围满人,原来姚国府的老太太贺氏也过来拜见长主,国爷早去乾坤殿,这里都是王家女眷陪坐。
贺老太太看着姗姗来迟的儿媳妇,眼角微微眯,扭头朝长主道,
“怡儿保养真好,这么多年还跟个小姑娘似的,走在晚辈堆里认不出来。”
弦外之音是王怡宁没有当家太太的做派,还跟晚辈一般胡闹。
长主正喝着茶淡淡瞥一眼,那贺氏年纪比长主小,额心却皱,一双细长的眉眼堆在皱纹里看着比长主还要显年纪,
长主慢声道,“古人云:‘铅华不可弃’,姑娘家的自当要懂保养,难不成给人做黄脸婆子?我们王家没有这样的姑娘。”
“凡事要从容,懂权衡取舍,那些将自己弄满身疲惫的女人,归根结底是没本事,本宫喜欢有朝气的女孩子。”
一席话将贺氏的话给堵,贺氏面色煞白煞白,有些下不来台。
可不就是坐在一堆朝花里的黄脸婆么?
王怡宁进来便听这话,优雅从容朝母亲施礼,再问婆婆安。
贺氏勉强挤出一丝笑,长主深居简出,贺氏与这位亲家接触不多,只当这位主殿下规矩,不准许女儿胡来,不成殿下与很不一样。
谢云初听长主那番话,面露敬仰,天底下主多,长主只此一个,甭管长主与二房恩怨如何,谢云初打心眼里敬佩长主,长主眼里没有后宅那些家长里短,在婚姻中时时刻刻把握主动权,投身朝堂,未来名垂青史,活令人向往。
长主转而问贺氏,“泰儿最近忙些什么?”
姚泰和便是姚国府世子爷,王怡宁的丈夫。
贺氏忙答道,“泰儿跟着他爹爹在军中当差。”姚国任都督府二品都督佥事,在军中威望极高,若门庭普通,长主也不准许女儿嫁过去。
“任的什么职?”
贺氏忐忑地回,“五品断事官,专掌刑狱。”姚国任都督佥事,儿子任断事官,未来便可承其衣钵。
长主怎么可能不知女婿任的何职,这么问自有深意,
“屈屈一五品断事官,怕是辱没贤婿才能,依本宫看不如换个地儿?”
换个地儿便任由长主拿捏。
贺氏哪能不明白长主的意思,这是在明晃晃的敲打,立即跪下来,
“臣妇惶恐,泰儿就那点本事,怕是枉费您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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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主没有功夫跟贺氏一般见识,点到为止,借身子不适把人打发走。
王怡宁见母亲给出气,很狗腿地依偎在身旁给捏肩捶背,长主嫌弃地拂开,抬目扫视着在场所有王家女眷,语气平淡而严肃,
“在外头都给我方方的,只要行正,坐端,谁也不必怕,万事还有我替你们撑着,宁可回头赔礼道歉,也不要给我受气,倘若是丢我的脸,我可不依。”
众媳妇姑娘垂首应是。
王怡宁很骄傲,殷勤道,“那母亲可要长命百岁地活着,我们家伙都靠着您呢。”
长主嗔一眼。
谢云初听这话,心不由揪下,那一桩压在心底许久的隐忧,也是这次决意来行宫的缘由之一。
前世的这个时候,怀孕留下看家,不曾跟来行宫,只是在某日夜里,侍卫敲响王府门,匆匆禀讯是国爷在行宫遇刺,刺客一箭贯穿国爷胸肺,国爷重伤不愈,即便太医云集日夜看护,也只拖半年,便驾鹤西去。
国爷过世后,王淮从江南赶回京城,指责国爷的与长主有关,长主与王淮的矛盾彻底爆发。
长主王淮放弃重新丈量田地为条件,将国府爵位许给二老爷,并准老夫人与国爷合葬,为王淮所拒绝,双方从家事争执到国事,彻底撕破脸。
论理王淮该守丧一年,可这一年时间足够让长主把他踢出朝堂甚至更糟,后来王淮使法子,在江南激动荡,逼皇帝不不夺情复王淮让他南下,就这样王淮仅仅守丧三月便回金陵。
国爷的离世给王淮沉重打击,他像换一个人,再也没过往的霁月风光,变沉默寡言,国府整日如罩阴霾。
再后来,王淮携功而归,在朝堂上与长主分庭抗礼,参与党争,裹入夺嫡风波,王家分崩离析,再无宁日。
的孩子就出生在那段风雨飘摇的动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