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着手帕交出事,故而设此连环计教训了朱世子,也帮了萧幼然大忙。
替萧幼然料理了一桩心结,谢云初心情大好,神采飞扬,萧怀瑾也由衷佩服表妹的本事,人言谈间十分愉快。
然而就在此时,一箭之地外的暗巷,王书淮一袭青衫端坐在马背,面无表情地盯着铺子那一幕。
昨夜他去探望女儿,谢云初告诉他,她今夜有要事,且需要寻他借个人,王书淮从不过问她的私事,按照她的要求挑了名影卫给她,只是不放心,忙完后踵迹而来,不成想看到他们表兄妹在廊说话。
举止是客气的,看得出来妻子眉目飞扬,笑得真诚又坦荡。
这样的笑容他从未见过。
他倒不会怀疑他们人之间有什么,谢云初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也不必事先与他招呼,必定是有事,有事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他的妻子对着外人如此坦荡,对着他却是温和而淡漠。
他替她撑腰,她不为撼,他赠她礼物,她无动于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关怀,她客气。
他亲近,她疏远。
马蹄声脆,化不开夜的浓重,他在一片苍茫的烟雨中独回了府。
他不允许己陷入这些儿女情长中,一言未发,照常回到桌案后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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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淮神色辨不出喜怒,明贵揣度不了,也没想着揣度,这位主子就是个公务忙,不是什么事都入他的眼上他的心,说起来难伺候,其实也好伺候,不去揣摩他的心思,按就班配合着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很好。
后院照常送来参汤与衣物。
明贵高高兴兴参汤拧至桌案,又把一叠衣裳捧好送去内室,嘴絮絮叨叨,
“爷,夫人为了您南,翻遍了库房,把有好料子寻出来,这半月给您把春夏秋冬的衣裳足足做了十套,针线房的绣娘不够,她去后门廊外寻,总算是齐齐整整给您准备好了行囊.....”
王书淮笔头微顿,清冷的目光凝着装着参汤的食盒,好半晌没吱声。
若是还没看明白,他是傻子了。
每日安排厨房给他做膳食,吩咐针线房备四季衣裳,从不与他抱怨任不快,需要他撑腰时也绝不会含糊,每月两日夫妻敦伦,延绵子嗣。
男主外,女主内,各做好分内的事。
相安无事,相敬如宾。
原来如此。
如同宣纸沉入油墨,王书淮心有的起伏被慢慢拉平。
明贵笑吟吟从屋出来,替他烧融的灯芯剪去一截,抬眸往湿漉漉的天色瞥一眼叹道,“哎呀,今日立秋呢。”
秋雨不期而至,花枝零落,支窗未掩,雨沫子随风拍打在窗牖上,飕飕作响。
衬得书房有一种样的静谧。
王书淮任由雨珠扑入眼帘,瞳仁凝着窗外的虚空不动,生涩的雨珠一点点摩挲着眼睑没入深处,刺痛在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曾眨眼,一切已归于平静。
这不就是他一直来信奉的夫妻生活吗?
妻子贤惠大方,外与他风雨同舟,游刃有余料理宅务,内则相夫教子,从不与他使小性子,吃穿用度无一不妥。
而他呢,替她遮风挡雨,替她谋诰命,替她和孩子撑起一片天。
他们守望相助,甘苦同饮。
他还要求什么呢?
相敬如宾。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