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那妾室月例就从这些爷们自己的月例里扣,他们有多少份例扣的。”
几位太太少奶奶听了福至心灵。
三太太忍着笑,起身道,“儿媳遵命。”
四太太在一旁多嘴,“可是父亲,这些爷们的月例也归我们女人管,您这么做不是亏了我们自个儿?”
国公爷失笑,“他一月总该要花银子,他平日往账上取多少银子,扣出来便是。”
几位老爷少爷顿牙疼。
大奶奶苗氏着一侧的谢云初,叹道,“这么一来,我们家爷的月例可不够扣的,还是家书淮好。”
窦可灵耳尖,听到后又插嘴,“二嫂,二兄独自前往江南,是不是得安排一丫鬟跟过伺候呢。”
这嗓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不少视线投了过来,落在谢云初跟王书淮身上。
谢云初撩眼着身侧不苟言笑的丈夫,“听二爷安排吧。”
王书淮了妻子一眼,谢云初朝他露出一笑,仿佛只要他点头她就给安排似的,王书淮心里不是滋味,眼神犀利地朝窦可灵瞥一眼,
“弟妹好意心领,若弟妹嫌屋子里不够热闹,大可给三弟色几个。”
窦可灵倏忽闭了嘴。
国公爷见不得窦可灵欺负谢云初,脸色一拉,“也是女子,怎么就盼着给妯娌添堵,那纳妾是好事吗?”
窦可灵很委屈,“孙媳只是随口说说。”言罢眼眶已泛红。
国公爷也不好说她,倒是长公主不喜她的做派,
“不会说话,以后就别来了。”
窦可灵脸色一白,连忙跪下认错,“孙媳知错了,求祖母饶恕。”
长公主一向一言九鼎,朝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悄悄朝窦可灵努嘴,示意她识趣先退下,窦可灵含着泪灰溜溜离席,三爷王书旷也顿脸上无光,将头埋得很低。
这么一搅和,席间气氛不那么愉快,长公主吩咐散席,唯独留下王书淮。
王书淮跟着祖母和祖父进了书房,国公爷坐在窗下逗鸟,给二人说话的空间,长公主扶案坐下,将一叠名录递给王书淮,
“这里是江南豪族名录,各家来历家世,盘根错节,均记载清楚,必须铭记在心。”
王书淮恭敬接过,匆匆扫了一眼,便发觉里面有些他不曾搜集到的资料,长公主毕竟住在大内,若想从东厂或锦衣卫处得到密辛,不过举手之劳,来那一刀没白挨。
“孙儿谢祖母指点。”
长公主示意他坐下,又道,“下江南,若想顺利推行国策,有一人必须得争取。”
王书淮双手搭在膝盖,襟危坐,“祖母说的可是江南总督江澄?”
“是。”长公主颔首,“人手掌江南两省军政大权,是一位枭雄,虽有霁月风光之名,却也是个老狐狸,国策推行难度大,我担心他不肯淌这趟浑水,可若取得他的信任,有他助一臂之,必定事半功倍。”
王书淮沉吟道,“孙儿也闻人在江南名气甚大,当年倭寇犯境,他带着三千水兵血战,保得江南不失,江南豪族都十分信服他。”
“不过,”王书淮悠然一笑,“倘若政利国利民,他置身事外也不能。”
长公主觉得王书淮似乎话中有话,“书淮似有良策?”
王书淮从袖中掏出一折子,递给长公主,“良策谈不上,不过这些时日孙儿着实日思夜想,想出一条与丈量田地一脉相承的税政,其中详已记在折子里,请祖母过目。”
长公主边,王书淮边解释,
“新丈量土地的目的是什么,便是由朝廷来掌握人口田地,从而可依策收税,可现在百姓的土地均被豪强侵占,即便次新丈量,那些百姓也未必愿意将户口报出来投身朝廷名下,为何?因为那些豪强给百姓的赋税或许更轻,他们只要躲在豪族羽翼下,便可免朝廷的徭役,何乐不为?”
长公主深以为然,她在江南有不少田庄,也是吞土地的既得利益者,自然深谙其道,“于朝廷而言,举着实十分不利,久而久之,国库空虚,国将不国。”
王书淮道,“大晋何至于面对蒙兀没有底气,面对西楚挑衅隐忍不发,归根结底不就是国库空虚吗?祖母,那些江南豪族只瞅着眼前的利益,却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您却是高居庙堂,高瞻远瞩,更能明白举的深远之意。”
长公主眉心一展,由衷叹道,“所言甚是,覆巢之下无完卵,社稷为,那依的意思呢?”
王书淮俊脸葳然,往折子一指,双眸罕见绽放一抹异彩,“第一步丈量田地,清查人口,第二步,将赋归于地,计亩征收,把役改为雇役,由官服雇人代役,至于百姓可自担徭役,亦可以银代役。”
长公主蹙眉,“以银代役?”
“不错。”王书淮道,“过徭役种类繁多,百姓不堪其,今咱们只分徭役,粮税,精简税法,愿意出丁者出丁,不愿意者以钱代役,朝廷雇佣人代徭役,双方皆可省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