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长条案上搁着一盏白帽方灯,灯火明亮,将王书淮冷白的俊脸映发光,他神情专注,眸眼隽永而温煦,侧脸弧度恰如分,是一眼能令人惊艳的相貌。
谢云初仿佛记起初时,长主在赏花宴上相中她,召她入宫,那一日午后云团如墨堆在上空,她立在亭子里,腼腆期待,而他清隽的身影仿佛从那片花丛中幻化而,那张脸与那身清越的气质称着这个人成为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就因为那一眼,她赔进去整整一生。
罗汉床上的小人儿发现母亲,双手搓着小掌,脖子缩在一处,咯咯笑出。
谢云初朝她悄悄嘘一声,示意她别动。
珂姐儿立即乖乖坐好。
王书淮抬眸看一眼女儿,珂姐儿竟朝他做个鬼脸。
王书淮拿她没办法。
谢云初瞪女儿一眼,前世这个时候王书淮正与长主斗风起云涌,即便对着他们母子三人是温和的,却没有多少时间与孩子相处,珂姐儿望着高的父亲,心生怯意,成想如今对着爹爹几乎是肆忌惮。
小孩子注意力难以集中,王书淮敢分神,一刻钟,一气呵成画好。
谢云初慢慢踱步过在他身侧瞥一眼,绢画上的小姑娘眼圆腮红,眉眼生动,穿着喜庆,像个福娃。
“很好看。”
谢云初看着画,王书淮看着她。
他恍想起初时的谢云初,她腼腆清秀,跟一朵含苞待放的羞花似的。
如今的谢云初,似盛放的牡丹,自信而明艳。
同的时候,她有同的美。
过去他并非知道妻子的好,总总想着等诸事尘埃落定,他便可好好待妻子,好好陪孩子,如今却明悟,时光易老,等他转身,早已是的风景。
一会孩子困,乳娘抱回东厢房哄着睡,王书淮去浴室沐浴,待他出,却谢云初点一盏玻璃灯,坐在梳妆台前端详那幅画。
听身后传脚步声,谢云初语气里带着轻快和满意,
“二爷说话可要算数,每给她画一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书淮穿着一身苍青的广袖长袍负手立在台樨上,灯下看美人,美人如玉。
他神色沉静,凝着她并未回话。
谢云初他动静,回过眸,四目相接,丈夫眸眼明显褪那层温煦,像是幽深的潭,深底。
偏偏在这片幽深中,有一种别样的灼亮。
男人这么看着一个女人,心里想什么可想而知。
王书淮往前一步,谢云初拿着绢画起身,背过身躲去拔步床侧面的八宝镶嵌竖柜,踮着脚试图去打上面层柜子,将绢画搁进去。
一个身影罩进,保持着克制的距离,抬手替她打柜门。
清冽的气息几乎逼过。
谢云初飞快将画往里一搁,感觉身后沉沉的压力,背对着他没有立即转身,她语气尽量安抚,“二爷,我身子还未恢复,现在能同房,太医说,至少三月后...”
他肯纳妾,他们是夫妻,谢云初没想着在这方面亏待他。
王书淮听这话,喉结翻滚,眼底的墨越发浓烈。
他明白,她肯给身子,却肯给心。
她把他什么?
他承认他现在就像是一头狼,披着温煦的外表,伺机扑向自己的猎。
他轻轻贴近她后颈,谢云初肌肤酥痒,立即转过身欲逃离,王书淮抬手拦住她的去路,薄唇覆下,谢云初将脸一撇,他的吻落在她耳梢,
他没有吻下去,而是轻声道,
“什么时候我可以给你画一幅画像?每一幅,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