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饴眉心微蹙,“忍冬姐,你说铃医的鼻祖是药王,那这铃医是唐朝时才兴起的?”
忍冬摇头,“不,铃医自古就有,像扁鹊、华佗都是,手拿摇铃,身背药箱,走街串巷。但过去不叫铃医,叫走方医、草泽医,之所以叫铃医,不得不提药王。”
“你还记得药王的坐骑是什么吗?”
杨安饴脱口而出:“老虎。”m.gΟиЪ.ōΓG
“没错,当初药王行医途中遇到老虎求救,救老虎时曾用铁圈把老虎的嘴巴撑开,那个铁圈演变到后来,就成了铃医手里的串铃,铃医的名字也是从这来的。”
杨安饴举手:“忍冬姐,那不是虎撑吗?”
“是叫虎撑,药王救虎的故事传开后,走方医为了显示自己有药王的本领,也拿铁圈当标志。后来有人把虎撑和摇铃结合到一起,既能显身份,又方便招呼病人来看病。”
“过去做买卖的有吆喝的也有不吆喝的,剃头的、行医的就不能吆喝,这串铃就是走方医的标志,铃儿一响,家里有病人的自己就找来了。”
杨安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铃医应该很受大家欢迎才对。”
“曾经是,但后来越来越多的江湖郎中挤入铃医,很多是坑蒙拐骗的西贝货,渐渐把铃医的名声玷污了。有的铃医在积攒了家底后,转而办起医堂,铃医逐渐在下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说到这,忍冬满脸可惜,杨安饴也是唏嘘不已。
两人才聊完,曹广文来换班了,“小英雄,步同志,你们去吃饭吧,李大夫和房老在外面的国营饭店等你们呢,这里交给我。”
杨安饴和忍冬互相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看到了正喝酒的两人,默默闭上了嘴巴,走过去乖乖吃菜。
“房老,你说咋啥时候都少不了害人的庸医?”
“自己啥水平自己不清楚吗?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谋财害命,简直该死!”
说到这,李大夫用力地砸下手里的酒杯,气的呼吸都粗了。
房老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我说,这乱象不除,中医永无出头之日,中医沦落到今天,一半是被自己人害的。”
李大夫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用力放下,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老哥哥,我不甘心呐,中医不该走上末路。”
房老探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够,咱们这群老家伙还没死,就不能让这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死在咱前头!”
“咱们得做出点成绩来,不光要让上面看到,更要让普通老百姓看到。扩大中医试点,让全国的好中医都加入进来,大家劲儿往一处使,做最后一搏!”
“对,老哥哥你说的对!”
两只树根般苍老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誓要老树生根,生出新芽来。
......
第二天,魏主任来通知曹广文转病房,鉴于姚金华要防感染,他特别申请给安排了一间带陪护的单人间。申请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消毒。
姚金华换进新病房后,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啥味那么冲?”
“应该是消毒水的味,要不我开窗通通风吧。”
“不用,抹点药膏就好了。”
杨安饴把手伸进罩褂下掏了掏,拿出一瓶绿色的膏体,在姚金华的鼻子及太阳穴抹了抹。
姚金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这是啥?”
“都梁香,用泽兰的茎叶加中药做的,消毒除味,这一瓶送你了。”
姚金华笑眯了眼,“那咋好意思?”
“没事,我还有很多。”杨安饴说着把都梁香膏放在了床头的小柜子上。
“那谢谢你了,赶明等我好了,也回送你们一份礼物。”
杨安饴笑了笑,正想说什么,耳边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回头望去,王云生神色焦急的站在病房外,“安安,快来!”
曹广文认得王云生,急忙说:“小英雄,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和步同志在这看着就行。”
杨安饴打开门走了出去,被王云生握住了肩膀,“安安,郭子昨晚吐血了,那群医生还没找到办法,你去劝你师父回来,行不?”
杨安饴扒开他的手,左右看了看,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王叔叔,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病人家属的意思?”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干啥?人命关天呐!”王云生说话的语气微冲。
“正是因为人命关天,我才必须要问!”杨安饴直视着王云生的眼睛,“这解药师父配出来还没试药,万一有个不良反应,家属闹起来,你能收拾得了这烂摊子吗?”
王云生突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肩膀塌了下去。
良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嘶哑中带着悲痛,“那咋整?我们只懂打仗冲锋,不懂看病,难道就没有万全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