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拢共就那么大点地方,王老太母子又堵住了门口,王香菊纵然小心的护着闺女,也难免磕碰到桌椅。
“打!使劲打!不打不长记性,连娘亲舅大的道理都不懂,这要是放在从前,都够杀头的了。”王老太在一旁火上浇油。
杨安饴心中怒火中烧,从王香菊怀里钻了出来,抬手握住了头顶的木锨把,用力一拉一拽,木锨就到了自己手上。
“啊!哎哟!”
王金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脸朝下重重趴在了地上。
杨安饴随手扔掉木锨,冷声道:“要杀头也是杀你们的头!我才没有这种连自己亲姐姐都打的舅舅!”
王香菊愣了一秒,随即紧张的抓过她的手检查起来,“你怎么能用手去抓木锨,万一伤到了怎么办?手疼不疼啊?胳膊受伤没有?”
“妈,我没事,我……”
杨安饴话还没有说完,王老太一屁股坐在了王金宝身旁撒起泼来,嗷的一嗓子把两人吓坏了。
“我哩个亲娘来!我不活了!大家快来看看啊,外甥打死亲娘舅了……”
杨安饴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一只手抓住王金宝的腰带,一个用力把人举了起来,托着就朝大门口走去。
王金宝吓得挣扎起来,“你快放开我!”
王香菊傻眼了,她这闺女什么时候变成大力士了?
王老太更是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大门口跑去。
“死丫头片子,快把你舅舅放下来!”
与此同时,杨老七得知王老太母子上门的消息,请了假就火急火燎的往家赶,却在家门口不远处愣住了。
紧跟在他身后的妇女主任没刹住车,一鼻子撞在了他的背上,眼泪瞬间充满了眼眶。
“七叔,你怎么停……我的娘哎!那不是安安丫头吗?她手里举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田梅花吓得鼻子都忘记揉了,瞪大了眼睛用力的眨啊眨。
杨老七眸光一闪,语带骄傲的说:“不愧是我闺女,这把子力气随我,才六岁就能把舅舅举起来了。”
“舅舅?!”
田梅花怪叫一声,惊起了一群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杨安饴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冷不丁的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其中的骄傲和自豪让她不由得愣住了。
他怎么是这副表情?
还没等她细想,杨老七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只手就把王金宝接过来放下,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松开了手。
“嘭!啊!”
伴随着一阵尘土飞扬,王金宝重重的落在了土地上,这可把后面追过来的王老太心疼坏了。
“杨老七!你这个莽夫,你怎么敢……”
王老太训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老七毫不客气的打断了。
“我活了半辈子了,还没有不敢做的事,谁敢欺负我闺女,我一定要他好看,这才哪到哪啊?”
杨老七威胁的看了他们一眼,低下头温柔的摸了摸杨安饴的脑袋,“闺女做的好,下次再有人敢欺负你,直接举起来扔出去,出了事爸爸给你顶着。”
杨安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可真好。
“我知道了,爸爸!”
王香菊走到杨安饴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怨恨的王老太叹了口气。
“娘,我自认对您尽足了孝道,每个月的养老钱从没断过,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钱粮,甚至金宝娶媳妇的彩礼,都是七哥拿的。”
“对这个家我已经仁至义尽,你如果非逼着我和安安去道歉,那我们母女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吧。”
杨老七眼睛闪了闪,“道歉?给谁道歉?”
杨安饴抢先一步回答道:“姥姥让我和妈妈去给小姨道歉,妈妈不同意,舅舅就动手打我和妈妈。”不过没打过。gòйЪ.ōΓg
杨老七沉下脸,右眼角的那道疤也跟着沉了下去,声音像是在冰里浸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真他娘的放屁!天底下从来没有受害人向害人者道歉的道理,趁着我不在就想欺负我闺女,信不信我把你们家的锅给砸了?”
他一脚把门口的石墩子踹出老远,吓得王金宝屁都不敢放一个。
田梅花在旁边当了一会儿隐形人,看到气氛不对了才走出来。
“咳咳,七叔,王老太,你们大家都先消消气,咱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杨老七脸上愤怒不减,“我知道你偏心王香草和王金宝,也从没有指望过你疼安安,但是你不该不疼她还要来踩一脚,实在欺人太甚!”
“从今以后,除了每年的养老钱,你们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分钱。好走不送!”
说完,他牵着媳妇和闺女的手回到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