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杨安饴跑进房间关上门,惊魂未定的背靠在门板上拍了拍心口。
门外,杨家一众小辈们傻了眼,这头还没磕呢,人咋就跑了?
杨壮站起身走到门口,轻拍了两下,“姑姑,你咋了?头还没磕呢,你快回来坐着。”
杨安饴轻咳一声,压下喉咙中的痒意,“那个......必须要磕吗?要不,我就当你们都磕过了,行不?”
“那咋可以?磕头拜年,不磕咋能算拜年?”杨壮又拍了两下门板,“姑姑,你要是不出来,我们就一直跪着了......”
“别别别,千万别!”
杨安饴急忙阻止,“你们先起来,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没关系,不着急,反正我们年都拜过一遍了,就差你了。”杨壮气定神闲的坐回兀子上,对着弟弟们抬了抬手,“你们也先起来吧。”
杨光等人接着站了起来,各自找地方坐下。
“咱姑姑真是变了,往年咱们磕头也没见她跑过。”
“就是啊,姑姑为啥要跑?”
“说不定是给咱准备压岁钱嘞,嘿嘿。”
他们说话的声音传入卧房,杨安饴却没空理会,一股脑的把空间中的毛票都取了出来,换上床头三哥结婚那天穿的新衣服,这才打开门。
看到她又出来了,大家停止了玩闹,由杨壮带领着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m.gΟиЪ.ōΓG
“姑姑,新年好!侄子们给你拜年了!”
头磕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杨安饴的心也紧跟着一颤,“新年好,新年好!给你们压岁钱,快起来吧。”
大家接过钱站起来。
杨康看着崭新的毛票啧了一声,“我就说姑姑给咱准备压岁钱了吧,一毛哎,我姥往年过年时才给五分。”
杨扬得意甩了甩手中的票子,“每年给姑姑拜年,爷爷都会帮姑姑准备压岁钱,每个人都是一毛。”
杨安和杨康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脸上的后悔多过高兴。
杨安饴把剩下的钱收了起来,看着杨壮问道:“我是不是也得去拜年?”
杨壮摇了摇头,“姑姑是小闺女,辈分又高,给自家人拜个年就成了,往年都是这样的。”
“要不,我陪着你去跟我爷爷他们拜年吧。”
杨安饴忙不迭的点点头,带着一群侄子们浩浩荡荡的冲到大伯家。
彼时,老杨家的男人们都挤在堂屋里,或坐或站。堂屋正中央摆着一张高板凳,杨保文坐在它后面的小兀子上,上面放了一块木板。
他们到时,杨保文正讲到高潮,“......眼看着林冲就要被董超和薛霸残害,旁边蹿出一人大叫一声......”
说到这,杨保文拿起木板拍了一下板凳,“欲知后事如何,等我喝完茶再说!”
“保鸣,换你来,让十五下去喝口茶。”
众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杨老大赶忙让杨保鸣续上。
杨安饴眨了眨眼睛,这场景、这内容,怎么那么像说书现场呢?
杨保鸣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正要坐下,不经意间看到了被众人挡在门外的杨安饴。
“安安,你啥时候来的?快进来,别冻着了。”
听他一说,大家才发现杨安饴和杨家一众小辈们都在门外,杨老七急忙站起来,“你们都让个路,让我闺女进来。”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快过来啊,安安。”
看到这么多人,杨安饴在来的路上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土崩瓦解。
被这么多双眼睛围观,她这个头要怎么磕啊?
不是说大年初一都不会串门吗?这里是什么情况?咋还说上书了?
几步路的工夫,杨安饴的心中百转千回,几次想掉头就跑,被她硬生生的克制住了。
好不容易挪到杨老大面前,杨安饴闭上眼睛,扑通一下跪下了,“大伯伯,新年好!”
杨老大惊呼一声,急忙把人拉起来,“哎哟,我哩乖乖来,快起来!自家人还跪啥?快让大伯看看,磕坏了没有?”
“大伯,我穿的厚着呢,磕不坏。还有五伯、六伯和伯娘们的头还没磕,我不急着起来。”
真的跪下后,杨安饴反而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笑话她,这让她心中的尴尬在慢慢散去。
杨老大心疼的不得了,“哪有那么多头要磕,快起来快起来!”
“不行!”
杨安饴的态度很坚决,既然磕了,那就都磕完。伯伯们都那么疼她,只给一个磕太不像话了。
见她这么坚持,杨家老一辈的心里很是复杂,有欣慰亦有辛酸。
杨老大冲着门口喊道:“保山,你快去把你娘和你婶子们叫来,你们这群臭小子都给我出去,碍着我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