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部长,安安她......”
杨保青急切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孟部长粗鲁地打断了。
“你闭嘴,让小妮子自己说。”
孟部长紧盯着杨安饴,深邃的眼眸中是历经人生锤炼后的沧桑与睿智,隐隐有种迫人的压力。gòйЪ.ōΓg
杨安饴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孟部......”
“叫孟叔!”
孟部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不是在审你,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和你说话。你老实告诉我,今天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杨安饴怔了怔,随即改口道:“孟叔,我当时只是想把枪掰弯,没想要他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孟部长打断了,“谁问你这个了,是田兵先动了杀心,最后反而要了自己的命,是他活该。我想问的是,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引着田兵带你们到县城来,存心想把这件事闹大?”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沉默了,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杨安饴身上。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不动了,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良久,杨安饴轻轻地点了点头。
孟部长眼睛倏然瞪大了几分,韩部长、书记,包括杨保青都愣住了。
“为什么?在造纸厂,你如果说明你拿的书是红宝书,田兵绝不敢打你们的主意,你为什么非要......”
剩下的话孟部长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杨安饴面色复杂的抬起头,眼底有痛苦,有无奈,却不见半分后悔。
“孟叔,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非要怎么样,是他们一定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只是想化解被动挨打的局面,谁成想用力过猛,事情反而不好收拾了。”
孟部长很是疑惑,“你们一个在县城,一个在红旗公社,他们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你们面前啊。”
杨安饴嗤笑一声,眼底带着几分嘲讽,“有些人偏偏就手眼通天,先是霸占我三哥改良的中耕器,后又在我三哥婚礼上大闹,差点出人命。”
“这还不算完,我大大按了手印的举报信,上面也只是不轻不痒的训斥一顿,根本没有实际行动,反而还害的书记和六堂哥被县长点名批评,丢掉了属于我们的先进红旗。”
她越说越气,“甚至那个劳什子的县长的远房侄女也来欺负我们,就因为她看上了我十六堂哥,我堂哥没相中她,她就不择手段针对每一个接近他的女性,害得他到现在还打光棍,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能因为咱这叫齐鲁大地,就任由他姓鲁的一手遮天吧?县长、场长、治保主任,整个县都快成他鲁家的家天下了!”
这话一出口,吓得在场的人一个激灵。
杨保青急忙跑到门口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来,他轻轻点了点杨安饴的脑门,“你嘴上咋连个把门的都没有,现在可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社会,可不敢乱说。”
杨安饴瘪了瘪嘴,“我在外面才不会乱说,这不是自家人关起门来才说说真心话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孟部长,见他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在孟部长身上没感受到半分的恶意,所以才敢说出这番话。
在家的时候,杨老七和她讲过孟部长的生平,她知道他是一位有思想、有抱负、懂谋略、会隐忍的好人。
看到她看着自己,孟部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身上的压迫感全部收了回去,感叹着:
“他奶奶的,杨老七命可真好,生出你这么个有胆识还带脑子的闺女,难怪连任主任都亲自打电话,让我护着你点儿。”
杨安饴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任主任?”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你刚才那一闹,还能好好地坐在这?”
孟部长长长的吁出口气,“鲁长春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上边的注意,但是一直缺少有力的证据,再加上上面有人保他,才一直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次的事可大可小,放在从前,批评教育一顿就完了,现在却不同了,堂堂县长不识红宝书,绝对是思想觉悟有问题,谁也救不了他。”
书记听了半天,忍不住插口道:“鲁长春上面的人是不是田继诚?他要知道自己亲侄子是咋死的,安安还能好过?”
孟部长冷笑一声,“田继诚护着鲁长春,是因为鲁长春死去的媳妇和田继诚的寡嫂是亲姐妹,田继诚在支援朝鲜的战场上受了伤,生不了孩子,才把田继忠的遗腹子当做亲儿子疼。”
“要是被他知道,田兵根本不是他大哥的儿子,而是鲁长春和小姨子通奸生下的孽种,哼哼......”
“哇哦!”
杨安饴惊叹一声,这瓜吃的有点刺激啊!
杨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