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声音太高,又或是表情太凶,姜书记一嚷起来,家里的狗子们纷纷叫了起来。满月、半月和对月更是对着他的裤子撕咬起来。
姜书记被这三大只撞的差点摔倒,忍不住一脚踢了出去,“小畜生滚远点!”
“嗷!”
满月一时没注意被踢飞了半米远,爬起来后立刻哀嚎着躲到大黄身后。威仔和大黄凶狠的瞪着姜书记,仿佛随时要扑上来。
杨老七变了脸色,一把揪住姜书记的衣襟向外拽,“姓姜的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心里有火你朝我发,拿狗出气,你可真能耐!”
最后一句话,杨老七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满月是大黄生的唯一一只母狗,从小就被全家人当成宝贝一样,什么时候被这么欺负过?
肖宽有心想要劝劝杨老七,刚一张嘴,连他也被一起拽了出去。
“赶紧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把两人拽到门外,杨老七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猛地关上大门。
姜书记气的胸膛不住的起伏着,死死的盯着紧闭的大门,良久才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我们走!”gōΠb.ōγg
肖宽一脸担忧的跟着姜书记离开了这里。
下午,杨安饴跟着杨保民接八堂哥杨保汉和十堂哥杨保世两家回来,听杨老七提起上午的事,赶紧抱着满月找师父去了。
李大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骨头受伤,杨安饴才松了一口气。
把满月抱在怀里,杨安饴忍不住问:“师父,我啥时候可以和您学正骨?”
李大夫洗了洗手,“咋,你上次开方失败的原因找到了?要知道贪多嚼不烂,学习必须循序渐进。”
杨安饴点点头,“我找到原因了。”
李大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哦?说给我听听。”
杨安饴组织了一下语言,“病人中风后半身发麻,口齿不清,脉象端直又长,像摸琴弦一样,属中风初期,用小续命汤是没错的。”
“继续说下去。”
“我检查过药方没问题,那只能是剂量上不对。”
听她说到这,李大夫来精神了,“展开说说。”
杨安饴沉吟一声:“现在的药典规定,附子超过九克就是犯法的,但是小续命汤里提到附子大者一枚,我仔细比对过,一枚大附子差不多二十五克,这就差的多了。”
“剂量不够,药效自然达不到。”
“好好好!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李大夫鼓起掌来,眼底满是欣慰。
“咱们这一门传承的古中医,是汉及汉朝以前的中医,以医圣为代表。在那个时候,没有病是中医不能治的,效果也都是立竿见影,这在史书上都是有记载的。”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可是,东汉之后多战乱,造成无数文献缺失,古中医的传承也出现过中断。后面虽然再次发展,但按照现在的划分,已经不算是古中医。”
“尤其是金元四大家,他们所提倡的恰恰是和黄帝内经所相悖的,治标不治本。”
“我查过很多资料,发现问题出在古方剂量上。后来经过我和朋友们多次试药,发现加大药量到一定程度,可以发挥古方的效果,这才确定古方剂量的确是错了。”
听他这么说,杨安饴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世她看中医时,曾听老中医讲过关于历史上古方剂量的问题。
好像是八十年代初,考古发现了汉代度量衡器——权,这才解开了历史上古方剂量这一大疑案。
在汉代,一斤有十六两,约等于250克,因此一两是15.6克。但后面因为度量衡的改变和用药习惯的改变,明朝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古今异制,古一两,今用一钱可也。”
可是,一钱只有3克,剂量上相差太多,所以才导致效果不像《汉书》中记载的那样,效如桴鼓,覆杯而愈。
正是因为中药的剂量没有随着度量衡的改变而改变,这才导致了近代中医在西医的冲击下举步维艰。
“安安?安安?”
“啊?”
杨安饴一脸茫然的回过神来,“师父,你叫我?”
李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小脑袋瓜想啥呢?我和你说话都没听到。”
杨安饴揉了揉满月的脑袋,装傻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或许汉朝时用的秤和现在用的不一样,所以剂量才对不上。”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普济本世方》和《本草衍义》里面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找不到证据支持,只能是空想。”
李大夫甩了甩胳膊,“行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有空我教你正骨。”
杨安饴把满月放到了地上,一人一狗离开了卫生室。
夜里,杨安饴躺在床上,意识慢慢沉进空间。
她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