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业的。
整个县内到处都出现暴动,确实如梁萤所畅想那样,遍地开花。
面对百姓们的愤怒,公家也没法调解,不能动兵只能差人盯着,只要别搞出人命来就行,至于你们要怎么搞,怎么搞出花样来,请自便。
这波操作整得城里的商贾们头大如斗。
他们成日里龟缩在家里,不敢出门,因为会被泼大粪。
可是天天听着外头的叫骂声委实气死人,还他妈敲锣打鼓,整晚敲到亮的那种。
长时间折腾下来,有人扛不住神经衰弱了。
这还不算,年关本是他们这些户主收租子的日子,结果那群刁民全都不交租子了,简直是在造反!
大年三十那天赵雉等人刚坐下吃了两口年夜饭,就听到差役匆匆来报,说某处又大闹了起来,恐要出人命。
赵雉拿着筷子,露出一脸麻木的表情。
李疑则生无可恋。
他觉得,他的神经都有些衰弱了。
这场声势浩大的打豪绅运动整整持续了一个月,从年前打到年后。
反正冬日里又不是农忙,大家都空闲,闲着没事就找点乐子来整。
贾家以贩卖私盐起家,自然也在其中之列,这期间贾丛修扛不住托人找奉三郎通融通融,被对方婉拒了,回复说公家不掺和这事。
贾丛修又气又急,背着手来回踱步,懊恼道:“那帮混账刁民,委实不像话!”
金氏也气恼。
哪怕他们住的祖宅大得不像话,还是能听到外头的叫骂声。
贾丛修指着外头漆黑的夜,气得手抖道:“那群狗娘养的东西,你听他们骂的什么,竟要去刨我贾家的祖坟,把老祖宗的骸骨挖出来泡酒!”
金氏:“……”
夫妻俩被折腾了这么些天,刚开始还嘴硬任由他们造事,现在不禁气馁。
因为公家不管,那些刁民又胆大妄为,辱骂不说,还泼大粪烧纸钱送终,简直欺人太甚!
这不,金氏有些怂了,惶惶不安地坐到桌前,揉太阳穴道:“那些杀千刀的愚民,如今公家坐视不管,放纵他们为所欲为,倘若他们真去把咱们家的祖坟刨了,当该如何是好?”
贾丛修怒目道:“他们敢!”
金氏内心忐忑,“有什么不敢的?
“听说那马秀才这般能耐,他家二郎不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赵雉射杀了吗,且还是在他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被射杀身亡的。
“那些刁民仗着公家坐视不管,指不定会干出荒唐事来。”
贾丛修烦躁道:“那我又能如何?你又不是没看到,奉三说了,公家不掺和这事,我求助无门啊!”
金氏心烦意乱道:“不若……咱们服个软,把那些田地贱价脱手了?”
贾丛修看着她,没有吭声。
金氏劝说道:“这样僵持着始终不是个法子,现在安县被赵雉他们把控,只进不出,救兵也搬不到,倘若一直僵持下去,只怕对自己不利。”
贾丛修沉默着来回踱步。
金氏发牢骚道:“俗话说千金散去还复来,万一那帮刁民一直闹下去,折腾个三五几月的,把贾家的祖坟刨了,你可受得了?”
贾丛修:“这……”
他什么都不怕,他就怕被刨祖坟。
这不,年后还没到过元宵呢,那帮乡绅商贾们就坐不住了,就算你再硬的脾气都经不住这般磋磨。
他们各自通气儿,试探对方的想法。
结果空前达成一致,都愿贱价脱手田产。
在元宵的头一天,梁萤和李疑正在整理各村的田地划分,忽听程大彪兴奋来报,说外头来了不少乡绅商贾,想跟公家商事。
李疑眼睛一亮,暗搓搓问:“来了多少人?”
程大彪激动道:“来了半数。”
梁萤冷静道:“你先把他们请到后堂去,跟他们说赵雉没在衙门,要去寻他回来,杀杀他们的威风。”
程大彪立马下去办差。
李疑搓手,揣测道:“这会儿多半是服了软。”
梁萤却不这么认为,冷哼一声道:“他们那帮人吃了这么久的人血馒头,岂能一下子就断了念头?”
李疑:“???”
梁萤看着他道:“这次来衙门,多半是想把手里的田产折价脱手给我们。”
李疑认真道:“倘若用张县令贪污的那些钱银回收回来,也挺合算。”
梁萤被这话逗笑了,“李疑你啊,当真不适合做贪官。”
李疑:“???”
梁萤轻轻摩挲手里的纸页,问道:“起初我们诚心诚意去买,被他们一顿奚落,而今他们求了来,你想不想报复当初挨的白眼?”
李疑心思一动,“你想怎地?”
梁萤抿嘴笑,“哭穷会吗?”
李疑:“……”
梁萤一本正经道:“我们这些外地人,光着身子进安县城,手里哪有什么钱银呀?
“再说了,老百姓先前上交的公粮是要养官兵护佑安县平安的,他们不让咱们动。
“现在又取消了徭役,单靠三成公粮怎么养得活衙门,说不定哪天就垮台了。”
李疑后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