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蚕茧的品质,我倒有一个法子可试。
“你家提供蚕种给愿意养蚕的乡民,再提供给他们养蚕的经验,倘若他们在养蚕途中遇到了难题,你们再差人上门来处理。
“待到结蚕茧时周家按市价回收这些蚕茧,再扣除蚕种费用。如此一来,你们跳过了请人养蚕的环节,也省事不少。”
听了这话,周大郎颇觉诧异,他脑中一番思索,琢磨此举的可行性。
梁萤继续道:“倘若让乡民养蚕,这些荒地衙门就分给他们租种。周家只需提供蚕种和养蚕技艺,定时差人来查看蚕的情况,也方便把控蚕茧的品质。”
周大郎点头。
梁萤:“不过也得让村民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在养蚕之前双方需得签订契约,定好最低收购价,以保他们手上的货有交接处,不会砸在自己手里。
“如此一来,周家有稳定的蚕茧货源收购,村民们也有稳定的商贩交接,双方都有保障,两全其美。”
这法子是非常新形的合作模式。
以前周家都是谁家有货源,只要品质达到要求便收购来使用。
如今换一种方式,他们全程把控品质,指导蚕农养出自己需求的蚕茧。
不仅如此,货源还稳定了。
周大郎一时有些兴奋,倘若有衙门牵头,那往后双方发生分歧,衙门可做公断,公信力是非常高的。
两人就商民合作探讨一番。
晚些时候周家的仆人来寻,周大郎有事先行离去。
他似乎对梁萤的印象有着颠覆性的改观,态度非常客气,甚至还有几分小钦佩,说这事日后可详细商议。
梁萤也觉欢喜,笑道:“那周郎君先忙去。”
周大郎行礼离去。
待他走后,赵雉忍不住问:“你俩嘀咕了半天,到底在说些什么?”
梁萤笑道:“我在教他赚钱的法子呢。”
赵雉:“???”
两人边走边聊。
梁萤道:“周大郎嫌这些荒地太过分散,不利于采摘桑叶做蚕房。他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打算把荒地分给愿意种桑养蚕的村民租种。”
赵雉似乎开窍了,“村民们养出来的蚕再回收到周家?”
梁萤点头,“对,周家给村民提供蚕种和养蚕的技艺,辅助村民养出品质上佳的蚕茧,再按市价回收。
“如此一来,村民们有了一份额外的收入补贴家用,衙门也能收取地租。
“周家回收大量的蚕茧,活计做不完自然要请帮工,周边的百姓就有机会挣铜子儿。
“周家生意做大了,衙门也能多收取商税,一石三鸟,大家都有利。”
她腹中算盘打得啪啪响,先是把盐井官私混卖挣钱,这会儿又是算计着周家的商税,妥妥的搞钱小能手。
赵雉是彻底服气的。
目前荒地还未全部开垦,周家对梁萤的提议非常有兴趣,有衙门牵头商民合作,这事非常靠谱。
现在不少村民都在询问荒地的作用。
起先梁萤想着弄给周家租种,如今他们不要,便放信儿商民合作一事。
有些农户之前就在养蚕,现在听说养出来的蚕周家会回收,立马蠢蠢欲动上报到里正那里,表示愿意租种荒地。
梁萤见到村民的积极性,动了心思,让里正转达,谁家主动出人头去同官兵一起垦荒,谁家就有租地的优先权。
此举确实带动了村民的积极性,有不少农户都出人丁去帮忙垦荒,甚至主动把前往荒地的路修好,方便自家以后出行。
垦荒的效率可比先前高多了。
在她绞尽脑汁在荒地上榨油水时,李疑等人总算平安归来。
他们带回太守府的代职文书。
梁萤瞧着上头鲜红的官印,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美滋滋道:“这下安县是平安的了,至少在短时间内是太平的。”
赵雉接过那份代职文书,嘲弄道:“这就是朝廷的官。”
李疑摇着蒲扇道:“说句实在话,我心里头挺不是滋味,当初为了考取功名寒窗苦读,为着那进士发了大半辈子的梦。不曾想现在花钱银就能买到手,简直是对读书人的侮辱。”
他当即同他们说起买官的详细经过。
听到花了两万贯钱,梁萤眼珠子都要掉了,肉疼道:“一个芝麻官竟要两万贯钱?!”
李疑糟心道:“那王太守见咱们是土匪,黑着心肠勒索我们,不仅如此,每年还得上交一万贯的赋税上去。”
梁萤:“……”
三观碎了一地。
她默默地看向赵雉,赵雉翻了个小白眼,似乎早就料到了。
梁萤顿时心肝疼,三万贯,那口盐井白干了!
她看向那份代职文书,愈发觉得艰难。
李疑又提起张议,觉得那小子挺有几分办事能力,日后可堪用。
这回买官他算是立了大功的。
梁萤:“那便让他戴罪立功好了,反正现在县里也缺人用。”
双方就各自的情形交流了一番,梁萤提起周家跟村民的合作,李疑心中欢喜,觉得此举甚好。
赵雉打断他们道:“现在把代职文书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