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
韩大娘抹泪道:“我真的可以吗?”
韩太守坚定道:“可以,你是我悉心教导的女儿,以后也是能为韩家光宗耀祖的。”
这话说得韩大娘感动不已。
原来在他们心里,她亦是同等重要,亦是相信她也有本事靠自己立足,能为家里头挣脸面前程的。
没有什么比父母能站到身后撑腰更重要了。
韩太守的开明通透给韩大娘带来重生的勇气,如果说先前一直畏手畏脚,那现在便彻底能正视自己的处境,不再选择逃避。
毕竟她的父亲是支持她和离的。
当蒋氏得知韩太守下的决心后,罕见的没有阻拦,亦或许是因为看到韩二娘闯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小女儿用行动告诉他们,女人除了嫁人外,还有其他路可以走。
同样,韩大娘也能止损走其他路。
在韩大娘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与薛家断绝后,一家子就她与薛家和离一事商议。
没过两日,韩太守和韩二娘亲自护送韩大娘回薛家议和离。
薛大郎得知此事闹得异常凶悍,破口大骂说他们韩家容不得人。
薛家以前的祖辈曾是京官,后来家道中落,全靠吃老本维持。如今韩家攀附上了大长公主,原想走裙带关系谋求出路,不曾想韩家闹了这一出。
薛家的父母自然想继续维持这段姻亲关系,甚至应允把那妾室处理了。
许是真的心灰意冷,韩大娘平静问道:“那珍娘怀的可是你们薛家的骨肉,说不定还是个儿子,就这么处理了,二老可舍得?”
薛父连忙应道:“不过是个婢子罢了,哪有舍不舍得的。”
韩大娘没有说话。
你看,他们心里头都是清楚的。
不过是个婢子罢了。
可是前阵子婆母同她说什么来着?让她这个做主母的多担待着些,毕竟那孩子以后也会抱养到她的名下,会替她养老送终。
韩大娘忽地笑了,也不知是真的伤透了心还是其他,淡淡道:“你们家的大郎脏了,我韩月如不想要了。”
薛父的面色变了变。
韩太守客气道:“亲家,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还是好聚好散,倘若为着这些事闹生伤了,对谁都不好。”
薛母忙道:“大娘在气头上,说不定过两日就想明白了。”
韩二娘不耐烦道:“姻伯母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家阿姐嫌薛大郎脏了,脏了你明白吗,一破鞋不想要了。
“你们薛家总不能强买强卖,非得把他塞到韩家手里来,是不是这个道理?”
薛母愠恼道:“你!”
薛父冷脸道:“我就说韩家哪来的底气,想来是二娘攀附上了大长公主,忒不得了,说话盛气凌人,委实叫我薛家不敢高攀。”
韩二娘不客气回怼道:“薛家既然知道韩家攀附上了大长公主,不好好维持姻亲关系,把我阿姐哄着供着,还搞出这么多破事来,合着还得我们韩家捧着你们的臭脚不是?
“谁给你们薛家的脸面,不过就是一破落户。
“我韩家虽然只是地方官,比不得你们祖上不得了,可败落了就是败落了,还端着那副做派给谁看?
“你们薛大郎若是有本事,就上京去谋求前程呀,涎着脸缠着我阿姐不放,一个连我韩二娘都比不上的男人,哪来的资格做韩家的女婿?”
这话把薛父说得面色铁青,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韩二娘不耐道:“别啰嗦了,现在我阿姐给你们薛家颜面和离,若是闹生伤了,直接休夫,看损谁的颜面。”又道,“倘若大家撕破脸,以后薛家想要在俞州谋前程走官路,可还得过我韩二娘这关,二位还是斟酌斟酌再说话。”
薛母气恼道:“好一张利嘴!”
韩二娘轻蔑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薛家的做派,你又能奈我何?”
这话把薛母噎得无语。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公婆一脸难堪的样子,韩大娘彻底爽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瞥了一眼自家妹妹,内心升起一股子敬佩,能挺直腰杆的感觉真好。
那种踏实安定,以及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委实叫人着迷。
以前薛家总是端着祖上是京官的那副做派,如今窝囊得跟孙子似的,想想以前自己总是为着后宅里的那点鸡毛蒜皮伤春悲秋,而今真该醒醒了。
与其内耗,还不如去挣前程。
韩太守心里头明明爽得要命,还是假惺惺劝说自家闺女莫要太过分了。
薛家倒不怕撕破脸,他们怕的是韩二娘那张破嘴。
现在俞州在大长公主的管辖下,她又在州府里做事,且还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书佐,许多事肯定会参与进去。
以后薛家想走官路,倘若因着这事被倒打一耙,委实不划算。
这不,薛母又放低姿态,劝韩大娘三思。
韩大娘果断拒绝了,不愿意再把前程砸在薛家,更不想做他们的踏脚石。
最终在韩二娘的强势干预下,这桩婚彻底解除。
双方写了和离书,拿到衙门备案后,韩大娘带着自己的嫁妆回了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