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他们的战果,常山王与何氏联手抵御汶阳大军。
允州兵强马壮,和杜阳加起来近二十万大军反击从汶阳奔赴过来的援军,优势可想而知。
甘将军怕折损在泉州,只得撤退,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泉州失陷的消息传到京中,楚王在朝堂上雷霆震怒,他一气之下把上报来的公文撕扯得粉碎。
百官趴跪在地,大气不敢出。
少年天子一脸麻木地坐在龙椅上,脸上怯弱,内心却痛快至极。
该!
前阵子东州被俞州和金林瓜分,现在泉州又被杜阳和允州瓜分,楚王火冒三丈,开始意识到远在俞州的那个小妇人已经有本事让他如坐针毡了。
整个殿内一片死寂,陷入高压中。
跪在地上的百官一边惶惶不安,一边又看到了微弱的希望。
显然讨伐楚王的檄文是有点作用的,照这么打群架互殴下去,楚王迟早得被撕成粉碎。
接连受挫令楚王暴躁,先是在俞州那边折损了十万兵,现在泉州又相继折损。
他阴鸷的视线落到少年天子的脸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好,好得很,好得很。”
冲天子和百官发泄了一通无能的怒火,也无济于事。
泉州丢了就是丢了。
常山王跟何政聚集了三十多万大军,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楚王第一次感到了危机,他迫切地需要解决这道难题的法子。
先前他并未把那个什么镇国大长公主放在眼里,只觉得一个妇人罢了,能翻得起什么浪来?
而今被打脸,不禁开始正视起俞州那边带来的影响力。
现在俞州和金林抱团,两方也汇聚了十万兵,再加之俞州手里握有能横扫千军的火器,前有钟林被灭,他现在是不敢轻易发兵过去挑衅的。
杜阳和允州汇聚了三十多万兵,倘若没有这次的什么讨伐大会,估计泉州会一直与他们保持鼎立平衡。
而现在,平衡被打破,泉州失陷。
养出来两头猛虎。
还有北春汝南王手里也握有十多万兵马虎视眈眈。
建水广阳侯和青州柳氏那边也各自握有几万兵,以及其他不起眼的郡守林林总总也有不少。
楚王头都焦大了。
不论是谁,接连折损十多万兵进去,都会暴躁。
把天子和百官赶走后,他独自坐在乾政殿的台阶上,直勾勾地望着代表着无上权力的龙椅。
似乎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那把椅子并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
可是人心就是那么贪婪。
楚王跟魔怔似的朝它走去,他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扶手上的龙形纹,目中痴迷得变态。
他心心念念地惦记了它好久。
如今它就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他愿意,马上登基改朝换代都可以。
可是残酷的现实又告诉他,只要他敢废天子,那各路诸侯势必会群体攻之,只能加速他的灭亡。
楚王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坐到上面过一把皇帝瘾儿。
他独自坐到龙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暂时忘了泉州被夺带来的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尚书令文崖走进大殿,见他坐在龙椅上,已经习以为常。
文崖行礼道:“丞相,我有一策献上,不知丞相可愿倾听?”
楚王回过神儿,看向他道:“什么?”
文崖严肃道:“现在泉州失陷,虽说被允州和杜阳占据,但双方有世仇,在没有外力入侵的前提下,他们是不会主动抱团的。
“此次生变,皆因俞州怂恿。”
“那俞州委实不可小觑,虽然势力比不上其他诸侯,却极会煽风点火,若要防范其他诸侯抱团,必灭俞州。
“但俞州与金林相互协作,且钟林大军折损在此,不宜再度派兵围剿。”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以我之见,若要分化俞州,得把镇国大长公主擒到手方可化解这道难题。
“只要把她握在手里,不但能胁迫她交出俞州能横扫千军的火器,还能间接牵制住俞州和各路诸侯,一举两得。”
听到这话,楚王沉思了许久,才道:“如何把她擒拿到手?”
文崖出主意道:“用武安大长公主做诱饵。”又道,“当初俞州那边偷偷潜入京畿走的是武安大长公主的门路,我们不妨尝试利用武安把她钓出来。”
楚王缓缓起身走下台阶,“她会上钩?”
文崖:“可以试试,倘若不行,也没什么损失。”
楚王认真地思索此举的可行性。
文崖道:“唯有这个法子才是遏制住各路诸侯拱火的捷径。”
楚王盯着他看了会儿,道:“那便依你之意,试一试。”
于是文崖亲自走了一趟皇陵。
通常在皇陵守墓的宫人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她们不仅要像服侍活人皇帝那样为他备一日三餐,洒扫宫室,还要唱歌跳舞取乐先帝。
按礼制,还有哭灵祭司祈福等等,花样繁多。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受不了成日在幽闭的皇陵里煎熬,选择自尽。
也有逃跑的,被抓回来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