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重生了,重生在大婚那天。
她看了一眼斑驳的新房的墙上,日历显示着1981年十月一日。
屋外和前世一样,没有想像中的热闹,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声音也没有。
她本来就是家里拿来换彩礼的,再加上她自己贱,一心想要嫁给吴晓茧。
明知他不喜欢自己,还非要往火坑里跳,婆家谁把她当回事!
摆酒席?不存在的。
婆婆听说她没有嫁妆,人还没嫁过来就在家里破口大骂了三天三夜。
说姓林的不厚道,卖闺女,一个病秧子还换了十块钱、一袋大米、五块从供销社买的衣料子。
婆婆心里有气,故意腾出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杂物间当新房,一股霉味让人闻了喉咙发痒。
前世林麦嫁过来的当天婆婆姚翠花就装病,躺在床上不起来,这一世也是这样。
公公吴金贵也不请同族的女人帮忙张罗一顿午饭,就那么干晾着她娘家送亲的队伍,惹得挤在门口看热闹的本村村民指指点点。
堂屋里干干净净,连把椅子都没有,林父林母以及林麦的哥哥姐姐像鹌鹑一样难堪的挤在角落里。
林母孙桂香朝林父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脸假笑的对吴金贵道:“既然亲家母病着,那我们就走了。”
吴金贵也假笑着起身相送:“对不住各位了。”
一行人走出堂屋,孙桂香冲着新房的方向喊:“麦子呀,从今以后你就是吴家的媳妇了,要孝敬公婆,疼爱弟妹,要是让我知道你哪一点没做好,老娘拿棍子抽你!”
林麦不屑一笑。
在前世,结婚后,爹妈确实用没少用棍子抽过她,却不是因为她不孝敬公婆,疼爱弟妹。
而是觉得她没用,哄不了公婆开心,弄不来钱和粮油贴补娘家。
姐姐林蓜握了握孙桂香的手,轻言细语道:“妈,别吓到妹妹,我去跟妹妹交待两句。”说罢,向新房走去。
到了新房门口,推门而入,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麦子,你公公婆婆不是好相处的,你这日子咋过呀。”
林麦抬眸冰冷的看着她表演。
当着她的面心疼她没嫁个好人家,背着她却嘲笑她自己主动跳火坑,傻缺一个。
林麦讥讽道:“我日子不好过,不正合你心意吗!”
林蓜惊讶的忘了哭,探究的看了林麦几眼,也没发现她和平时哪里不同,说话咋这么呛人哩?
她以前不这样的,听家人的话,跟她这个姐姐也很亲。
“麦子,你是不是在村里听到流言蜚语了,别理那些挑事的人,人家就是见不得我对你好哩。”
林家住的王家村一直有流言,说林蓜林雄才是孙桂香夫妻俩亲生的,林麦却不是。
不然无法解释孙桂香夫妻俩对林蓜和林雄那么好,对林麦却没多少亲情。
林麦冷笑:“你对我好?你把吴家给的那十块聘礼和那五块布料全都还给我,我才相信你对我好。”
吴家给的十块钱的聘礼被林蓜交了学费,剩余的钱当生活费,那五块布料也给她做新衣了,拿啥还给她!
就算那十块钱的聘礼没有花,那五块布料没做衣服也不可能还她的,她想桃吃哩!
这贱货,肯定是听信了村里的那些风言风语所以才这么反常。
林蓜打着哈哈道:“跟晓茧好好过日子。”便匆匆离开了。
林麦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升起一片冷意。
这个所谓的好姐姐一身婊气,前世用她的成绩上学,骗她嫁给一无是处的吴晓茧。
还借吴晓茧控制她,把她当工具人为她挣钱。
发现二人厮混之后,林麦刚转移了全部的财产,就被害死在了家里。
却没想到一觉醒来,会回到和吴晓茧领证之前的婚宴上。
林麦安静的坐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攥紧,感到疼痛后又松开。
这一次,她一定要夺回自己的人生,让这些人渣全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蓜和父母哥哥在吴家邻居探究的目光里离开了吴家村。
林蓜方才开口对林父林建国等人诉说了林麦的反常。
孙桂芳咬牙切齿道:“死贱人想要彩礼和布料?反了她了!等三天后回门,看我不抽她!”
林蓜勾唇而笑。
林家人一走,姚翠花就腰不酸、腿不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张罗着做午饭。
被藏在房间里的椅子凳子也全都拿到了堂屋。
虽然已是八零年代,可全国上下还是很穷,农村就更穷了。
不过勉强能够吃饱肚子而已,身上却是没啥油水的,一顿不吃饿得慌。
何况现在都下午三点了,大人小孩全都饿的前胸贴后胸,姚翠花再不做午饭,几个小的就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