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老太太说, 时韵自己也是没改嫁的心思的。她又不是脑子进水了,大好人生,想不开再去给自己找一家子祖宗伺候再者, 明面上, 宋家这事儿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但实际上,这事儿却还是有些后患的,她若是改嫁走人,那倒是走的利索, 可宋振年幼, 宋婷没出嫁,他们姐妹两个,如何能应付后面的事儿
所以料理完了老太太的丧事儿,时韵就开始着手处置宋淼留下来的烂摊子了。
首先是这个药丸子的事情, 她干干脆脆的将那药铺给挂牌子出售了, 要价不算高, 当年多少银子买回来的,现在就多少银子挂出去。
想买的不少, 都是冲着药丸子来的。这药丸子的生意有多好, 京城里所有的药铺都看得见,光是那进进出出的药材,大致的算一算,一年少说了也得有十来万的银子。十来万什么概念京城最好的生意铺子,一年顶破天了,也就百两银子。
更何况,明面上的银子是有数的,但是实际上,还有好处费, 隐蔽的送礼,这里里外外加起来,一年少说二十万。
做生意的,哪个不眼红之所以没出手,一来是不知道药方,二来呢,镇国公的爵位好歹是有点儿用处的。现下镇国公没了,皇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没说这镇国公府的爵位如何,时家呢,也不过算外家,也不好太过于插手宋家的事儿。这会儿不趁火打劫,难不成还要等宋振长大了,有本事了,再出手
所以,时韵前面挂牌子,后面就有不少帖子送上门。时韵根本不挑选,反正对她来说,谁都没差,干脆只挑选了最先送过来的帖子,当即就让人将地契房契,还有剩余的药材估算,全都给送上门去了。
这边送上门,那边拿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至于药方子,时韵也很干脆“这事儿只有我们国公爷知道,他素日里做这个的时候,都是避着我们的,我若是知道那药方子,我何苦将这铺子给卖掉就是我做不了这生意,我也可以送了我娘家去做是不是我是真的不知情,再或者,是我们国公爷那玉佩上带着的秘密那药方子随着玉佩被偷走了吧”
紧接着,她就花了大价钱,请了从军中退下来的人,开始严格训练府里的家丁。当然,平白让人家多做些体力活儿,人家肯定不愿意。所以时韵就花钱,但凡愿意辛苦些的,月钱翻倍。
训练好了,就安插在各处巡逻。这是为了防止有些不死心的人,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她如此安排的时候,都是将宋振和宋婷带在身边,如何做,就如何解释,争取是让这兄妹两个耳闻目染,知道人心险恶这个词儿的意思。
再然后,就是安排府里的姨娘们。生了孩子的,自是不愿意走的,那就好好养着,府里照旧给发月钱,养孩子呢,也是府里的事儿。反正现下没了宋淼,也不存在什么争宠之类的事儿,若是孩子培养的好了,将来也是宋振的一个臂膀。培养不好的,那也无所谓,回头一笔钱打发出去就成了。
没生孩子的,愿意改嫁就改嫁,不愿意嫁人的,送个铺子或者庄子,自己手里有,心里不慌,日子也就好过。
一边是加大府里的规矩,制定了更严谨更严厉的规矩,一边是给赏钱,做的好了,时韵就特别大方。
“反正银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看你们爹,赚那么多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说蹬腿儿就蹬腿儿了所以说,人活在世,首先重要的就是这性命,无论你用什么手段,花钱,自己练武,只要能活着,那就是最好的事儿了,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看到以后,才能享受以后。”
府里也就这么几个主子,没了最能花钱的老太太,还有最能应酬的宋淼,剩下的,其实衣食住行这方面,倒是并不很花费多少。时韵也并不隐瞒他们府里的财务状况“这一进一出的,我们每年里还能攒下来一些银子,这样的话,就更是要能花就花了。钱财嘛,没了再赚就是了。”
两个孩子看不懂时韵这急切,但是时韵知道,她大概也是停留不了多长时间门了。最近,她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身上轻飘飘,就好像第一次离开的时候,灵魂出窍那种感觉。
原主就这么两个孩子,她要是没照看好,那原主定然是死都不甘心的。
至于国公府的爵位,她也安抚了宋振“现下就是给你,你也守不住。朝廷这样闷不做声的,倒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了,你只管安安心心的长大,等你长大,不管是你外祖家还是日常咱们交好的人家,你走动一番,自会有人帮你上折子的,就算是没人帮你上折子,你也只管去科举,自己去拼搏,你自己站在皇上面前了,这事儿,就总会有个说法的。”
宋振不是小孩子了,这两年也是能感受到府里烈火烹油一般的情况的,再加上外祖父和大舅舅二舅舅对他的教导,他倒是个十分懂事儿的人了。
时韵硬生生的在这里拖了三年,她来的时候宋振是五岁,宋淼死的时候宋振是七岁,等她走的时候,宋振已经是十岁了。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