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好斗是犬妖的本性,对于自己被鬼盯上这件事,犬夜叉非但没感到害怕,反而让他燃起了跃跃欲试的斗志。
可见只要关得久,狗会拆家人会疯。即使有陈规压制精神,有日常消磨精力,半妖终究是半妖,做琐事哪有打一场来得酣畅淋漓?
他想试试散魂铁爪的锋利,还想试试胁差杀敌的威力,鬼来了他才有机会动手,鬼要是不上门,他找谁练手?
藤原家都是人,他一个半妖找人练就是蓄意谋杀,跟鬼斗才没有后顾之忧。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这一点他在前世就领悟了。
按捺住往外跑的冲动,为了赢面大点儿,犬夜叉开始复盘他与黑死牟的战斗。
实话实说,黑死牟的一手剑技出神入化,可攻可守,可横扫可突袭,他的剑技放他面前那就是妥妥的垃圾。别说复盘,就连复制下来都赢不了,没得比。
但不指望赢,好歹指望学啊!
即使他脑子不够,记不起双方的每一步攻防细节,可只要是能记起的剑招,他都能仔细拆解,再在脑中模拟实战。
学得七零八落不要紧,关键时刻能用就行。用黑死牟的剑招杀鬼,就像用杀生丸“教”的风之伤打败杀生丸,怎么想怎么舒服,啪!快乐这不就来了嘛!
带着点隐秘的兴奋,犬夜叉握紧胁差,做好了被鬼找上门的准备。不料他等了又等,等到两眼皮打架上下粘合也不见鬼来,结城的夜依然安静得很。
可能是脑补的做梦素材太好,犬夜叉头一栽倒睡得格外香甜,还蹬了被子。
等十六夜回来,她失笑着给女儿盖上被褥。看着烛光下稚嫩的睡颜,她的笑容又慢慢淡去,眉目间染上了轻愁。
今夜,主屋的夫人刻意留了她,并向她问起了一件事:“犬夜叉已经五岁了吧?怎么比五岁的男孩子还矮一截?”
都是生养过的人,自然知道在同一个年纪女孩要比男孩长得快些。人类尚且如此,犬夜叉又是半妖,夫人以为她该抽条了,结果个子半点没长,反而被自己的小儿子赶上。
十六夜心头一跳:“可能是……没有吃饱吧?”
这倒是个万能借口,贵女的饮食总被严格控制,胃口大的吃不饱是常态,长不高也算正常。
闻言,主屋的夫人不再多问,十六夜却没法放心。别人是不清楚犬夜叉的食量,可她会不清楚吗?地袋柜里放了多少加餐的肉干和蜂蜜啊!
吃这么多还不长个儿,犬夜叉是不是生病了?
一旦孩子跟生病扯上关系,做母亲的多会方寸大乱。尤其是这时代的孩子容易早夭,她就更记不起犬妖长得慢的事了。
她连夜修书,托麻雀给冥加带一封信。之后安寝,连入梦都带着愁绪。
翌日,普通的一天照常开始,又照常结束。
十六夜询问犬夜叉身体如何,犬夜叉一脸懵地回了“没有”,思绪飘远又收回,最终还是问道:“妈妈,昨晚结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鬼已经进入结城,没道理不捕食活人。偏偏今天的藤原宅安静如常,没人讨论跟鬼有关的事。所以是被瞒了?还是鬼没吃人?
十六夜不解:“没发生什么事,犬夜叉是做噩梦了吗?”
她怀疑孩子把噩梦照进了现实。
犬夜叉摇头,心中疑惑,却不知这疑惑注定解不开了。
原因无它,因为吞下小纸人的恶鬼昨晚已死,还是死在无惨的诅咒中……
无惨是初始之鬼,而他制造鬼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人类体内,把人类强行转化为鬼。
一般而言,融合了鬼血的新鬼是他的奴隶,他不仅能随意翻看他们的记忆,还能读取他们脑子里的想法,甚至通过鬼血对他们施加诅咒。
比如不能对人类说出他的名字,否则死;不能对鬼杀队泄露他的行踪,否则死;不能背叛他,否则死……
那只鬼也是如此。
在他发现稀血的第一时间,无惨就获悉了他所在的位置。
如果这鬼能一心向着他,再抓了稀血献给他,没准等他恢复了就会重用这只鬼,再分他一点血。可惜这东西没抵挡住稀血的诱惑,居然一口吞了纸人,还升起独吞稀血的念头——那就不能留他了!
借血液的诅咒,无惨干掉了他。
又因身体太过虚弱,无惨只能沉入河底苟活,决定过一段时间再去结城。不过,在他把稀血吞入腹中之前,他得约束鬼不往结城走。
稀血,鲜为人知才好。
就这样,犬夜叉莫名其妙地又过起了安定的生活。
犬夜叉:……鬼呢?那么大一只鬼呢?怎么就不见了?
啪,他的快乐消失了。
……
西国,云中城。
雍容华贵的女妖倚在绒尾中,神态慵懒,气度从容。
她注视着二度回来的儿子,将他错失猎物的隐怒和追求力量的迫切看在眼里,却不打算给半分帮助。她甚至微微一哂,觉得儿子“往外求”的举动真是本末倒置,还糟蹋了他的天赋。
怎么就是不懂呢?
怎么还是勘不破呢?
铁碎牙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斗牙本身就是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