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长在“乡下”,犬夜叉以为从扶桑到大洲也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所以,他与杀生丸没做任何功课,也不问长辈注意事项和旅游攻略,莽直地掠海飞去。
起先一切正常,天空蔚蓝、海域无边,犬夜叉骑着阿吽,杀生丸卷着邪见,迎着海风高飞,顿觉天高海阔,心胸舒畅,陡生一种在天地间肆意飞翔的豪情。
扶桑渐远,大洲愈近。天海茫茫,云水相衔。
只是,当他们飞临海域的某一个节点时,一层链接天海的大型结界突然出现。它拦住他们的去路,坚硬到连铁碎牙都劈不开,虽沉默,却写满了“拒绝”。
犬夜叉:“怎么回事,不让我们过去吗?”
放眼望去,这结界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是谁布置的,其上的力量沉厚无比、刀枪不入,仿佛是活了几万年的大妖的手笔,压根不是他们能突破的墙壁。
“要绕路吗?看上去好远啊……”犬夜叉挠头,“怪了,我们过不去,那为什么当年龙骨精能过来?难道水下没有结界,我们得潜水走?”
杀生丸抬眸:“来了。”
“啊,什么来了?”
大概是心躁的缘故,犬夜叉的感知力还是输了杀生丸一筹。没多久,结界之下翻起巨大的波澜,一头妖力浑厚、少说活了七八千年的巨龟浮出水面,那身躯遮天蔽日、恐怖至极,仅是一个照面就让犬夜叉汗毛竖起。
大妖霸主……
不,或许是霸主中的霸主。
巨龟嗅到了陌生的气息,一双碧绿的竖瞳看向他们。杀生丸挡在犬夜叉身前,抬手握住刀柄,严阵以待。他本以为此行不利,自己和蠢半妖即将被当作食物盯上时,突然,那巨龟的眼睛一眯,收敛起所有的妖气,眨眼化作了一位须发皆白、和蔼可亲的圆润老头。
他悬浮半空,身上没有半点戾气和杀意,只哈哈一笑:“我道是哪家不长眼的小兔崽子来敲门,没想到是两个奶娃娃。”
看向邪见和阿吽,笑得更欢了:“还带着布偶,骑着小木马,哈哈哈!”
犬夜叉一脸懵:“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吗?”
杀生丸:“不懂。”
犬夜叉:……
好在对面的霸主老头没有为难他们,许是笃定他们没什么杀伤力,那老头一拱手,厚重的壁垒便开启了一道门,将他们放了进去。
入内,老头捋了捋胡须:“两位‘小友’缘何来此?”
对面无声。
老头恍然想起“奶娃娃”还小,应该没学过官语。当下摇头失笑,袖口一卷将他们捞入其中,再袖口一吐,把他们送往该去的地方:“连话也不会说,这可不兴出来历练啊。”
斗转星移,时空变幻。犬夜叉只觉得眼睛一开一闭就换了地方,他与杀生丸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一座小岛,岛上全是不可名状的霸主气息。
他们所处的位置明明看不到任何大妖,可他们却感觉
自己被锁定了起来。当机立断,犬夜叉拔出铁碎牙,杀生丸握住爆碎牙,他们背靠背站在原地,警戒地盯着四方。
“哪儿L来的奶娃,谁家丢了孩子?()”
看装束是扶桑那头的妖怪……怎么连化形也不会,还是白发,耳朵也没藏起来。就这还出来历练,一上岸就被抓去卖了。?[(()”
“资质倒是不错,瞧着也算伶俐,不如允他们玩上几年。”
虚空中的话语缥缈,没传入谁的耳朵。可犬夜叉的犬耳愣是支棱起来,四处寻找听不到的声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正被议论着。
“杀生丸,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杀生丸答非所问:“收刀。”
“啊?”
杀生丸:“如果他们想杀我们,不必费劲。”到现在还不动手,只能说明他们没有恶意。
果然,等他们卸下防备,不远处的山路上就出现了两个“孩子”。气味闻上去像鸟类,看模样只有七八岁,可实际年龄如何还真不好说。
他们开了口,说着他们能听懂的话:“两位小友,请跟我们来。”
“小友?”犬夜叉一向心直口快,“我不小了啊!”
引路的俩孩子相视一笑:“敢问小友年岁?”
犬夜叉:“我早满两百岁了!”
俩孩子笑而不语,将他和杀生丸带向一处管事地。一边走,一边解释:“远道而来者,需在此留名。”
他们这才明白,大洲与扶桑果然不同。大洲有结界、要留名,守界的还是大妖霸主,不像扶桑,没有结界拦住龙骨精登陆,也没有具体的管事处记录入境的妖怪。
翻开名册,握住毛笔,看着上头熟悉的古体方块字,犬夜叉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感谢白犬的祖宗来自大洲,感谢人类派出遣唐使引入了文字,否则他来到这儿L不仅不会说话,连字也看不懂。
然而,能看懂字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现在,随着名册的翻页,伴着一些信息的入眼,犬夜叉的脸色愈发难看。
什么“蓬莱桃花妖四万岁”,什么“岱舆白蟒仙八万岁”,什么“方壶人参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