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择铭道:“回去上学去吧,没钱瞎搞什么?” “那不还有祁聿吗?”闻人放嘴快,说完才讪笑起来,“只要祁聿点头一块干,我爸肯定放心给我拨款!我妈不就让我回国了嘛?” 祁聿:“你看我像怨种吗?” 闻人放:“说什么呢,天使投资懂不,我看你像天使。” 祁聿:“天使不投资文盲。” 闻人放:“滚。” 石择铭乐得不行。 闻人放家做关系买卖最是应酬多,东州到处都有他家的会所,谁缺地儿他都不缺,就是上头哥哥姐姐多,对这个小的管得紧,他吧,大钱能有,小钱抠抠搜搜,开着超跑兜里没钱加油都是常有的事,所以总想着自己做点事,手头能过几个钱也是好的。 “这么气派一人怎么说这话呢,大方点,”闻人放拉救兵,“择铭哥,你说是不是?” 也就闻人放来了,石择铭才觉出自己是哥哥,和祁聿独处的时候就像同龄,甚至错觉祁聿更年长一些,这种年长并非死气沉沉,也并非经济地位的压制。 早年闻人放家更有实力,祁聿那会儿就是孩子王了,石择铭总看见一群人跟在他屁股后边转。 祁聿这人,用“气派”这个词形容算恰如其分。 见祁聿都快听烦了,石择铭代为发言:“祁聿没空,他有事要忙。” “忙啥?” “正经事。” “哥,我的事也很正经好吧,干不成我真得回多村上学了?” “终身大事。” “啥玩意?扯吧你就!” 这下连祁聿也朝他扔了只笔过来。 石择铭巧妙避开,把那只笔捉住,扣在文件夹上。 不承认,没关系,且走且看。 - 袁知乙和宋一言去人和馆吃狮子头,进入复杂声域,她听得十分吃力。她佩戴的助听器是高一那年配的,不能智能识别场景,在外边都听不大清。 等菜无聊,她便想试试新助听器。 助听器塞进耳道那一刻,袁知乙感觉踏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能准确地判断乒呤乓啷的碗碟碰撞声来自身体右后方的餐桌;能辨别等位的一对姐妹音色有着明显的差异;能将取餐的人声播报和商场的背景音乐清楚地分离开来…… 人声不再是电流感的,高音不再是断断续续的,人机混合的声音也不再是混沌的…… 原来声的世界层次是如此丰富。 世界是多样的、立体的、有序的。 这一切都太奇妙了。 她赶紧到一旁给许堂英打电话,没打通,就打给了秘书,让秘书转达谢意 。 吃完饭坐地铁回校。 以往她是能坐公交就绝对不坐地铁,因为助听器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中经常发生啸叫,而今天,除了地铁交汇时轻微耳鸣,其它时候,所有声音都在她耳朵里相处融洽。 踏进校园,她能听见快递柜旁同学输入验证码时的不耐烦,能听见外卖小哥摩托车驰骋而过的焦急,能听见路过的情侣交谈间的热络爱意…… 人与人之间的情绪她不只能用眼睛看到,还能用耳朵听到。 这更奇妙了。 她还听见身边宋一言问话时的小心翼翼:“圆圆……是不是可以这样叫你啊?” 宋一言神色犹豫但兴味十足,“我今天听那个帅哥这样叫你来着。” 袁知乙沉浸在自己的新世界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帅哥?谁?闻人放?他帅吗? “可以。”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一下,下午,我们去找的人,是……是祁聿没错吧?” “嗯,是。” 宋一言夸张地睁大眼睛捂着嘴,“真的啊?我以为我梦游了,刚才屋里好多网红!”说着凑过来神神秘秘地低声道:“还有一个明星呢,刚演了个网剧现在有点小火!” 袁知乙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认识祁聿的啊?” “他是我资助人的儿子,”袁知乙指了指自己耳朵,解释:“我去找他拿我的助听器。” 宋一言又是夸张地吸气一声,“那他爸爸是干什么的啊?”说资助人,宋一言第一反应是男性企业家。 袁知乙挑能说的说:“是个哲学教授。” “不是生意人啊?之前韩厘还说祁聿是泽享大佬的亲戚来着,那你认识泽享的大佬吗?” “不熟。”袁知乙和许泽享只见过一次面,与老爷子确实不算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