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邀请(1 / 4)

喝酒别逞能,宿醉教做人。

袁知乙醒来时头痛欲裂,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自己撑起来,又瞧见被她糟蹋得皱巴巴的真丝床品,头更痛了。

那三两白酒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对影成三人的后果就是烦躁散尽还复来。

她第一反应还是戴上助听器,竟然还有电。周围很安静,没有其他生物存在的迹象,她这才蹑手蹑脚下床,轻轻打开门,去隔壁洗漱。

她的房间空置一年多了,竟还很干净,洗漱用品也齐全。

神志大概还未完全清醒,她刷着牙,面前的镜子忽然开始放映她在台盆上吐得昏天黑地的画面,耳边也开始回荡祁聿的声音——

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把你扔出去。

扔出去。

见鬼了,魔障了。

他走了没?会不会还在家里?待会儿碰见了怎么办?

别的不说,首先是丢人,其次都是其次。

洗漱完毕,她蹑手蹑脚地下楼,一步一探脑,书房,没人,客厅,没人。

袁知乙长舒一口气,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舍得醒了?要不要抬头看看现在几点。”

还好她现在姿势足够鬼祟,是扶着墙走的,否则这一声砸过来她可能直接站不稳。

袁知乙脑回路快速“通电”,各种应对措施及后续发展如同思维导图一般在她脑海中呈现。

而后迅速找到最优解——她装作没听见,径直往玄关走去。

“袁知乙。”身后,祁聿的声调因为她的无视提高了几度。

听不见听不见。

她继续走到玄关拐弯处,眼角余光才忽然发现他一般,回头,半捂着嘴惊讶地看着他。

祁聿站在西厨直饮机边上,端着水杯,上下打量她,神情透着一丝不解,“你这是什么新的行为艺术?”

袁知乙一副没听懂的模样,指了指助听器,两手一摊,张嘴做口型:没电了。

为了逼真,她甚至发出了一点不自控的声音,声调歪歪扭扭,很难听。

再配合一个烦闷的表情——没电了,听不见,她也很愁的,没什么事就不要交流了吧。

全套表演毫无破绽,但祁聿的反应令人捉摸不透。

他仰头喝水,视线却始终注视着她,不知在思考什么,而后缓慢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单手打字,向她走近。

袁知乙这才发现他头发是抓了造型的,大概是早上出过门,整个人潮到头发丝。

他气息逼近,手机屏幕几乎怼到她脸上。

备忘录面板上是他刚打下的一行字:【你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吗?】

袁知乙惊,偷看了那么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此时要保持一种谦虚谨慎但又从容自信的状态,她接过手机,打字:【头疼,想不起来,我喝醉很老实。】

她能干什么,又不可能说胡话。

他又拿过去,打字:【挺有经验?昨晚跟谁喝的酒?】

怎么还聊起来了?袁知乙叹息,她追求的效果是不交流,不是文字交流。

她打字:【朋友。】

祁聿:【什么朋友?】

袁知乙:【好朋友。】

祁聿眉头轻扬,袁知乙从他微妙变化的表情中读出了多层含义:“是么”“谁?”“这么离谱”……

她低头继续打字,一次性说完:【你不认识,与你无关,打扰你了,谢谢收留。】

“睡我床与我无关?良心跟着酒精挥发了?”他声音从头顶传来,袁知乙下意识就想回一句“不是我自己走过去睡的”,想到自己现在是听不见人设,还是乖乖闭嘴。

她抬头,笑脸盈盈地把手机还给他,作势要走。

祁聿打字,手机挡在她跟前:【把床处理干净。】

祁聿领地意识极强,袁知乙是知道的,像床品这类私人物品被“玷污”了,按照他的习惯,估计直接扔掉。

袁知乙:【抱歉,床品我赔给你,多少钱?】

“你确定?”祁聿淡定打字:【三万六。】

袁知乙瞪着屏幕,惊呼:“多少?你盖的是真丝还是金丝?”

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气息、腔调、咬字面面俱到,听不见的话不可能如此丝滑。

是可忍孰不可忍,露馅了。

袁知乙扶额。

祁聿似乎早就看穿了,神态自若地调侃:“看来劣质白酒能打通任督二脉创造医学奇迹。”

“酒”这一茬是过不去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