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乙嘴角扯起一个僵硬的弧度,“我一定把它洗干净,手洗。”说完转身要上楼。丢人就丢人吧,丢人只会难受,折财等于折寿。 换个人这么狮子大开口,她可能还要求证一番,但是祁聿……三万六的床品是他会买的东西。 “不用了,”祁聿却又叫住她,“你这副恩将仇报的表情,很难排除徇私报复往我床单上吐口水的可能。” “……” 他这张嘴哪有半点幼年久居国外母语退化的痕迹?说他偷偷进过德云社她都相信。 “那你想怎么样呢?”袁知乙视死如归。 “先欠着,包括你吃我豆腐的精神损失费。”祁聿不以为意地开口。 微信里,石择铭给他发来关于智新社的消息。他忙着打字回微信,随口提醒:“还有,你在智新社走路尾巴放低点,别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什么叫尾巴放低点,她又不是猫猫狗狗。 这两句话前后连在一起,按照袁知乙的理解——他是在用人情要挟她? 可惜,她这辈子欠的人情太多了,他排不上号。 袁知乙还是不想稀里糊涂欠债三万六,“我是睡了你的床单,不是撕了它,它的物理结构、化学性质应该都没有发生变化,没有实质性损坏,所以我只接受对干洗费负责,超出这部分都属于敲诈勒索;另外 ,你收留了我,我非常感激,但入社考试我也是不会放水的,如果有人脑子里没点真才实学,进社全是为了泡妞,劝他趁早死心。” …… “➽(格格_党文学)➽” 腌笃鲜狮子头,一股肉味,他又不爱吃。 配送员愣住,他们家外送服务很贵的!这位客人请正视一下这份腌笃鲜狮子头! - 今天是周末,韩厘回家,贺灵夕在学生会综合办值班,袁知乙回到宿舍的时候,只有宋一言还窝在宿舍里,吃着螺蛳粉追着番,还一边和家人视频。 一股酸笋味扑鼻而来,袁知乙在门口屏息站定。 宋一言正与她妈妈争论,说着半吊子方言:“我楞个不能留在学校啊,我们宿舍长也不回家啊,你不晓得飞机票多贵啊?一千七百多,你不如让我留在东州刷盘子咯?抢不到火车票我就不回去了,就这样,莫吵了。” 日子过得真快,国庆假期要来了。 挂了视频,宋一言才发现门口有人,扭头说:“不好意思啊,我很快就吃完。”而后一边辣得吹鼻涕,一边大口猛嗦,几筷子就全盘下肚,再麻利地收拾好桌子,开窗通风,绕过袁知乙出门丢外卖盒。 从头到尾闷头做自己的事,与袁知乙没有片刻的对视。 袁知乙叫住她,“我看到你昨晚给我打了语音。” 宋一言背景显得有点僵硬,她没回头,说:“啊对,那个,祁聿接的,他说他妈妈找你有点事,你不回来了。” “哦……”袁知乙竟不知有这样一环,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嗯。”宋一言点点头,听身后无话,扔垃圾去了。 袁知乙向来不敏感,但也能明显察觉宋一言的疏离。她在桌前出神片刻,找出换洗衣物去洗澡。 - 周二晚上,智新社进行了一场入社笔试。不闭卷,可以携带手机,题目不算难,但如果完全没有基础或者从未关注过领域内消息的人,就是联网也不知道怎么搜索答案。 袁知乙坐在讲台监考,百无聊赖地观察众生百态。 有人奋笔疾书,有人抓耳挠腮,有人中途放弃交了白卷,而有人——没来。 祁聿没参加笔试。 可能是三分热度已经消散,没兴趣了。她不觉得奇怪,打心眼里高兴。 第二天的《两性与健康》,他也不见踪影。 翘课一次就要取消考试资格的课啊,他是对学分没什么眷恋了吗? 可当老师点到“祁聿”的时候,分明有人答了“到”。 袁知乙扭头往后瞧, 只见一个男生垂着脑袋高高举手, 掩饰的姿态和安分的发型一看就不是祁聿。 真行,还请人代课。 要论无组织无纪律,无人能出其右。 老师没发觉,继续往下点名,那男生也恢复正常坐姿,袁知乙因此看清了他的脸。 何木卿。电子系本年级专业课成绩排名第一,何木卿。 此人不仅课业领先,科研思维和成绩都与同龄人甩开巨大差距。在大家对论文的印象还停留在高考作文之议论文的时候,他已经在《东州大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