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的烟火如一支箭矢冲上天,像是哪家顽皮的孩童在这时候放了过年放的窜天猴。 “杀!” 不明就里的臣子惊慌惶恐地转过头去,在跟随的队伍中方才还与他们站在一处的兵将,此时全都如同变了一张脸,露出了狰狞狠厉的目光,对着他们所有人拔刀相向。 “护驾!”曹寅和纳兰性德齐齐拔剑,与一众御林军将皇帝围在里面。 玄烨转过身,“乱臣贼子,格杀勿论!” 本该是庄严肃穆的祭天祭祖法场,顷刻间变为厮杀的猎场。 “给我杀!杀了康熙,你我今日都将封王拜相!” “叛贼受死!”图海徒手以一挡十,生生将对方手中的长枪折断。 “各位大人跟我走!”富察米思翰与马齐父子领着一众文臣向西边退去;明珠也曾是銮仪卫出身,此时镇定自若一同带着人撤退,他知道那些人的目标很明确,是那个身穿龙袍的人,不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 眼看着天坛底下的人越来越少,穆里玛和班布尔善几乎露出胜利者的狂喜,却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震得地面隆隆作响的马蹄声与摇旗呐喊。 穆里玛有些心虚,“班大人,咱们的援兵呢?这些是咱们的人吗?” 不祥的预感直击班布尔善的心头,几欲站不稳 。可已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有什么收手不收手的?他已经杀红了眼,就像当初跟着太宗在战场上厮杀,那个能领兵率将的班布尔善! “康熙!这是你们祖孙三代欠老子的!”他咬着牙,乱刀砍向身边对抗的御林军,拼命往高台皇帝所在的方向冲去。 裕亲王福全挥手下令,“放箭!” 圆滚滚的身子被万箭穿心,顷刻间便成了一只刺猬。鲜血喷出,班布尔善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石阶上,却拼命用一只手撑住。另一只手直直指向玄烨,“我……我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凭……凭什么只能靠依……依附鳌拜!我也立下军、军功……对我不不公……” 最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呕出,就这样瞪圆了那一双眼,死死盯着那梦寐以求的龙袍。成王败寇,没想到还是败了。 底下已是一片混战。 站在高台,玄烨看到从东西两个方向,分别各有一支队伍从起义军中厮杀出一条血路。 曹寅不禁纳罕:“东边来的是哪个旗、哪个营的?为首的人好生骁勇!” 玄烨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乌鸦盘旋飞过天坛上方,天空澄明,旭日升起。 厮杀的喧嚣渐渐平息,地上一片狼藉。 “皇上,靖西大将军穆里玛已经伏诛。其余党羽也全都被抓获。”图海上前禀报,他的脸颊和胡须上都是血,胳膊上也被刀剑伤到了。 一个身穿銮仪使服侍的人飞快一路跑过来传捷报:“启奏皇上,外面血月教教众暴民已经全都被制伏。”他顿了顿,接着如实禀报道:“是辅政大臣鳌拜,领兵前来相助。” 玄烨淡淡抬眸,一步步走下台阶,径直走过尸横遍野的道路,踩着鲜血、迈过尸身,迎上前来救驾的一队队人马。 富绶为首的八旗骑兵、图海、新任九门提督等人都是自己早已安排好的,他驻足,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正中。早有人拎着几个起义军枭首过来,全都是熟悉面孔。 玄烨喃喃地念道:“泰必图、济世、噶褚哈、吴格塞、阿思哈、塞本得……纳穆福。还真是一个都不少。” “老臣鳌拜,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玄烨紧紧盯着眼前叩拜的鳌拜,血染透了他的官服,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叛军的。 救驾? 玄烨弯起嘴角,“当真是奇妙啊!鳌中堂的儿子在叛军里厮杀,你自己杀你儿子一伙儿的人。你们家横竖不吃亏!你是想让朕看在你救驾的份上、绕了纳穆福一命?好如意的算盘!索额图!” “是!”索额图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念出了鳌拜的罪状:“瓜尔佳氏鳌拜,系国家重臣,却有违先帝重托,结党营私、欺君专权;偏护本旗镶黄旗,不顾圈地禁令,将原本已定土地强行与正白旗更换;提拔亲信,对与自己政见不合的朝臣寻罪名或贬或杀;其子纳穆福,与叛贼班布尔善勾结造反,与先江宁织造刘德彪勾结贪污受贿……” 以上种种,索额图一共念了三 十条。 玄烨望着他:“鳌拜,以上罪状,你可都认?” “♻” 被紧紧绑缚按住跪着的纳穆福嘶吼道: “皇帝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带他比陪我、陪达福的时间都多!你教会他骑马、那我呢?你对我额娘如何?对我大妹如何?你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