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渊弹出弹匣，确认里面真的只有一发子弹后，转动着弹巢，极为熟练的将枪口对准了蔺悄，率先扣动扳机。

“悄悄，别用那种惶恐的眼神看着我，比起你，我更想活下去。”

“咔哒”的一声，枪声响起！

蔺悄漂亮的眼眸里瞬间盈满了水雾，在他蓦然煞白的脸色中，漆黑的枪口并没有射出子弹。

第一枪空弹。

可受惊的小兔子并没有任何被安抚到的情绪，耳朵都低垂了下来，红着眼眶，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

危险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只是个开始。

他紧张的心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还显著提升了起来，心脏超负荷的扑通扑通的，他甚至还会有一瞬间的幻想。

“我……我没关系的，毕竟褚渊活下来的话，对其他人来说会更有价值吧。”

他只不过是一个骗子，对社会也不会有什么贡献。

他满怀希望的对上了褚渊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视线，仿佛像看待死物一般，让蔺悄的心情一瞬间破碎降到谷底。

——真的会死的。

从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开始，褚渊就没把他的命当一回事。

蔺悄在这个时候将恋爱脑诠释得淋漓尽致，这反倒是让身旁看戏的副手不爽了起来。

“他身上到底有哪一点好？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他？”

“你们总共认识也没多久吧？你真的了解过他吗？他或许根本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干净。”

蔺悄却十分坚持的说到，眼眸里氤氲的泪水好像下一秒就要无声坠落，比起反驳，更像是在自欺欺人一般：“不，他是不一样的。”

这下就连副手也看出他在逞强了，脸上的神情阴翳着，最终只吐露出嘲讽的一句话：“呵，冥顽不灵。”

蔺悄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英勇无畏，相反，他害怕极了，怕自己下一枪就会交待这这里。

他还有大把大把的钱没有花，大把大把的富裕日子没过，他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这种人手里。

他得想想办法才行。

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离开这里。

可情况却并不容得他多加思考，第二声枪响！

蔺悄抬眼看去，褚渊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依旧是无事发生。

接下来，第三枪。

蔺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注视着黑漆漆的枪口，从袖口里滑出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声音一点点割断着手上绑着的黑胶布。

这才第三枪而已，他悄悄小兔子运气不可能这么背吧？

在枪响的瞬间，蔺悄立刻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第三发，依旧没有子弹。

“命还真大。”褚渊冷着一张脸，指节咔嚓咔嚓作响的活动着手脚，深黑的眸中只有一片阴毒。

差一点。

只差一点。

蔺悄低垂着眼眸，背着的手上加快着动作，纤长的眼睫明显随着不安的情绪乱颤着。

褚渊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续两枪，都没能夺走蔺悄的性命，已经让他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急切了起来。

副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分崩离析，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你的神父大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爱你啊？居然舍得向你这么漂亮的小omega开枪。”

“毕竟第一枪能活下来的概率也是最大的，越往后这种概率越可是会越小呢，现在还只剩下不到……”

在他话音还未落下的瞬间，褚渊就已经对着他的脑门开出了第四枪。

枪响！

伴随着燎人的火舌射出！

尖锐的子弹完美命中副手的脑门，只留下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与他不可置信瞪大的眼眸，血花飞溅。

远处的所有枪口一瞬间对准了褚渊身上，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蔺悄瞬间挣脱了桎梏，慌乱的躲进了桌底。

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啪啪啪”往他们这边射击着，枪声不绝于耳！

悄悄小兔子抱着小脑袋蹲了下来，精致昳丽的面容上满是惊慌失措。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褚渊怎么会精准知道子弹在哪个位置？

蔺悄自然不知道，当左轮手枪只塞一发子弹时，弹巢重心将偏离转轴，子弹的趋势是停在势能较低的下方，概率也许会小于六分之一。

如果控制的当，转动的弹匣最终会停在左下方亦或是右下方的位置。

当时转动弹匣时，褚渊手部倾斜的角度略微向左，那么子弹极大概率停留在左下方，按照数字来算——也就是第四枪的位置。

所以他早就已经算好了要将第四枪留给自己。

褚渊只扫了一眼蔺悄所在的位置，确认他躲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