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一报还一报,江茹这边起了大火,就给江灵机那边也烧上一把,不用太大,烧了她的礼服便足矣,两不相欠。
江相从滁州城回京后,秦氏压着这两场不大的火没有报。
江茹在院子里稳坐,听来传消息的小婢子把那边的情况都给报告了。
“二小姐她的礼服被火烧了,有没有哭啊?”
江茹就有这点爱好,能气江灵机,她最高兴。
小婢子一五一十回答到:“哭了,哭得可伤心了呢。”
那就好。
江茹笑着回小婢子:“那劳烦替我告诉二小姐,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可就不好了。”
原话奉还,一字不差。
江茹心想,这不顶事的江灵机哭得还早了些,接下来的事,才有得让她哭。
惊蛰,二月十六,盛楼之宴。
京城最负盛名的盛楼宴终于开了第一声擂鼓,城楼之上,一字排开的鼓裹着红绸,春风吹扬起一年里第一场盛事。
鼓人们整齐划一地朝天一丢锤杆,接住锤杆,敲上牛皮鼓面,整整齐齐的第一声鼓声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鼓声响动传遍整个京城。
鼓点擂动,城门开,从城中架出第一家高门大族的车辆,车厢左右是川香木低栏,没有顶檐,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站在前端,驾着八匹剽悍的黑马,鬃毛光亮油滑。
这出城的车马也是有礼度秩序的,一家一家的车马在城门前已经站好位,依次往城外城楼驶去。
一大清早,江茹就已经在右相府上的马车上等待着了。
江灵机穿得还是去年的那套礼服,时间紧迫,来不及去赶制新的礼服,况且烧了颜洛夫人的衣裳,再去腆着脸皮便有失礼仪。
秦氏和江灵机最重视一张脸皮,怎么敢再去。
若是穿别的衣匠制的礼服,到时候在盛楼宴上被颜洛夫人看到,也是说不清。
思来想去,江相再是气怒江灵机“不小心”火烧了礼服,也只得想出个权衡之计,用颜洛夫人以往的得意之作,再穿一遍。
江灵机的脸色并不好,病恹恹的,但有江相在,她也没敢表现出任何不悦来。
反倒是江晓眉倒是压制不住的喜色,攥着礼服,人还在马车上,心早就飞到了盛楼去。
江茹没同秦时母女在同一辆车上,带着江安人等乘了相府的小车,但也足够了。
甫一下车,江茹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等在盛楼门前的黎辰梧。
身上与她同一样式的白染色长衫,腰间一抹红,仍旧搭着那块和田润青的玉,这一次系着一枚极其类似的玉。
黎辰梧的眼神在来来往往的车马和人群中一个一个的搜寻,江茹便高喊了一声:“世子,我在这儿。”
她自动忽略掉站在黎世子身边的华胜小将军,微微提着礼服,越过格挡在他们中间的人群,快步跑向黎辰梧去。
那一瞬间,她再看不见其他人,于千千万万人里,江茹清楚地知道,他是自己的。
“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掉。”新船说
江茹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湿滢滢的鹿眼里只有面前的这个人。
“你尽管跑,跑了我总会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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